“難道你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蓬月長身而起，冷道：“林冀是強行撕開試煉空間，如此妄為，必會令空間秩序紊亂，他們極有可能被封鎖在無盡之境。”

話音剛落，阮茸所在的那格突然消失。

演武場激起一陣驚呼聲。

阮茸原本以為這關通過，自己會回到演武場，還糾結該怎麼跟蓬月說。

突然就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腳下虛空，整個人像是突然掉進深坑裡。

坑中似有怪物，東拉西扯的要将人撕裂般，扯得讓阮茸懷疑自己正被五馬分屍，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氣息将他包裹，扭曲的身心靈瞬間穩定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山洞裡。

林冀靠着塊石頭坐在他旁邊，手裡拿着金黃的毛線球仔細端詳。

*

阮茸坐起身，茫然四顧：“你的輪椅呢？”

林冀：“摔沒了。”

“啊！受傷沒有？”阮茸急忙湊過去，雙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林冀并不躲避，任由他摸，視線溫柔的落在他發頂的小漩渦上，“沒有。”

那幫糟老頭知道錯了就自己改，非要裝模作樣整林冀，讓他給他們台階下，林冀一個雙腿廢掉的人，硬逼着他參加考核。

“一群老登。”阮茸越想越氣，磨了磨虎牙，對着某個方向狠狠瞪了眼。

“這裡是無盡之地，不屬于六界，你可以理解為一片獨立的空間。”林冀笑道，“他們看不見。”

“無盡之地？”阮茸滿腦子問号：“為啥要把我們兩個丢到無盡之地？難道……”

是奂天宗那幫人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就是想要将他們捆住在這裡？”

自己是妖，林冀呢？難道就是當年沒懲罰夠？

阮茸又覺得不太合理。

林冀解釋：“是意外，無盡之地本不存在，需要錯誤才能産生。”

阮茸聽得一臉迷茫。

林冀微微一笑：“就類似于空間錯亂産生出的波蕩，凡是違規的東西都會被吸納進來。”

阮茸：“那我們怎麼出去？”

林冀摸摸他腦袋：“波蕩總有消失的時候，最快十日，最晚一個月，無盡之地就會消失，我們就能回到原點。”

阮茸松了口氣：“那就好。”

旋即他探頭向四周張望，發現兩人就在一處山洞旁邊，附近雜草叢生，遠處天空幽暗，沒有星星和月亮，也沒有太陽，無法分辨是黎明還是傍晚。

“我們先去探索一番？”阮茸提議道。

林冀輕笑，“其實無盡之地存在世間各處，那些被特殊封印在這裡的生靈是無法出去的，此地即是有限的，又是永恒。”

阮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隐約想到些什麼。

演武場上亂作一團，寒山拉住蓬月，“那個試煉地被通關之後就不複存在，即便能找到無盡之地的入口，亦非你一己之力能打開，更何況裡頭那麼多嗜血兇殘的違規妖獸，他們能撐多久？”

“蓬月。”掌門喚住他，淡淡道：“或許，這就是天意。”

蓬月眼角肌肉微顫，“你難道不知道？他若是，若是動用那個……”

掌門輕松淡漠的表情染上些許緊張：“難道他還能出來？”

“難道你忘了，上一任魔尊臨死前說過什麼?”蓬月話音未落，人已然閃身進入玄光鏡中。

——我的繼任者，将收服那個地方，獲得栖息之地，六界無人能找到他，而他能從任何人的身邊出現。

掌門從椅子上跳起來，沖進玄光鏡。

“走，都去幫忙。”寒上跟着跳進去。

出乎阮茸的意料，聽起來很可怕的地方，實則風平浪靜，呆了八天，阮茸什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看見。

“你說這裡封印有妖獸？”阮茸再次提問。

“不确定。”林冀搖搖頭。

阮茸：“總之，先考慮最基礎的生存問題。”

他看了林冀的腿一眼，笑道：“當然，主要是我養你。”

無盡之地比阮茸想象的更要安全，他每日出去打獵，碰見的都是小型的妖獸，用貓貓錘随手打暈一兩隻，再摘些野果子，回到洞裡生活烤肉吃果果，日子竟然賽神仙，還胖了三斤。

唯二麻煩的是需要偷偷躲在外面織手套，因為那是個驚喜禮物。

另外就是晚上兩個人一起睡覺，阮茸總是忍不住想啃對方兩口，對方卻恍若死屍。

想到從這裡出去，兩人即成陌路，阮茸走到洞口的腳步頓住，無論坑蒙拐騙強，這報酬得盡快要到手。

今日烤了一隻長十條腿的大肥雞，雞腿多到根本吃不完。

“來解解膩。”阮茸打開盛滿果實的葉包，捏起一顆小粉球遞到林冀面前。

林冀精神不太集中，張口就着他的手指吃下果子。

阮茸手一抖，火速收回，凝視空空如也的手心，良心默念一句：阮茸，你真是個禽獸。

禽獸虎視眈眈盯着林冀的反應。

林冀像是才回過神，“怎麼了？這麼看着我？”

阮茸做賊心虛，先聲奪人：“你怎麼成天魂不守舍的？”

以前确實總像是個沒魂的，後來就幾乎正常，但這八天裡，林冀即便坐在他面前，都像是抽離魂魄到另外的世界去。

白天吃東西尚且能有點反應，晚上甚至連身體都變得涼飕飕的，害得阮茸幾次起來探鼻息才确定人沒死。

阮茸摸了摸下巴，不行，這事得白天辦，晚上……他沒興緻奸屍，上次果然是因為兩人喝了酒才那麼興緻勃勃。

林冀：“哦，你經常躲在外面做什麼？是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