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說……”
堯泓清的眼睛、鼻子、嘴唇、手腳都在保證自己會說實話。
龍冀晟凝視他片刻,一松手,奂天宗掌門從天上掉下來。
堯泓清身體無法支撐,自椅上直接滾落下地,龇牙咧嘴,痛苦的咳嗽。
“咳咳咳……”,半晌才開口:“張三,他叫張三。”
堯泓清聲音啞得幾乎叫人聽不清。
阮茸的耳朵抖了抖,不大的腦袋裡大概拼湊出眼前情況。
剛才龍冀晟說的禁地、鲛,應該就是《奂天海月》裡寫的林冀為了取得救蓬月道尊的“藥”,私自闖入禁地,導緻妖獸逃跑傷人的事件,大約發生在五十二年前。
《奂天海月》劇情并沒有詳細寫禁地裡的是什麼妖獸。
這麼說是一隻妖鲛。
堯泓清說是張三讓關的?張三是誰?這名字聽起來有種敷衍的虛假,應該不是真名吧。
龍冀晟為什麼突然要來找這個人?
“張三?”龍冀晟淡淡重複。
明明眼前的人沒有多餘動作,堯泓清卻好像感覺自己的脖子再次被烙鐵似的手指卡住。
“我确實隻知道他叫張三。”堯泓清慌亂的擺擺手:“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其他。”
“你們怎麼認識的?”龍冀晟面無表情。
堯泓清沒有猶豫太久就說出一段除了他之外,無人知曉的往事。
五百年前堯泓清還是上一任掌門的親傳弟子,上面有三個師兄姐,原本老頭子是要把位子傳給大師兄徐華的。可是老頭子隕落那一年,堯泓清下山去魔域附近曆練,回來之後不久,老頭就忽然改變主意,把位置傳給了他,這讓其他三位十分驚詫不解。
“那年我在一個小鎮上碰到獸潮差點一命嗚呼,被一個名叫張三的男人救了。”堯泓清目光帶着點回憶的凝固說。
“是鲛女召喚來的那些妖獸,張三将她給制服,他要我将妖女帶到奂天宗後山禁地關押,不得放出,不得傷害性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堯泓清苦笑:“他說隻要我這麼做,他就會讓我成為掌門,我當時根本不相信,卻還是按照他的話做了,畢竟這對我來說并不難,萬一是真的呢?”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龍冀晟不予置評,隻淡然問:“張三長什麼樣子?”
堯泓清微微眯眼,眉心逐漸聚攏,眼神始終迷茫。
“……時間太久,我記不太清楚。”
龍冀晟刷拉打開手中的畫卷,“是他嗎?”
從阮茸的角度隻能看到畫的背面。
在好奇心驅使下,他飛快從龍冀晟的肩膀一躍而下,正待繞到前方看個清楚,龍冀晟已經将圖合起來。
阮茸:喵?
堯泓清收回目光,搖搖頭,“我記不清楚。”
“你覺得我會信嗎?”龍冀晟冷冷開口,手一抄,憑空多出來一隻貓。
小黃貓尚且在歪着頭,滿腦袋問号,似乎沒搞明白怎麼突然就落回這人手裡了。
堯泓清無奈苦笑,幹脆擺爛往地上一坐,“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記不清。”
現在他無比慶幸自己在大殿門口加了結界,否則讓兩個弟子看到自己這幅慫樣,他還有什麼臉繼續當奂天宗的掌門?
龍冀晟手中的畫消失,“第二個問題。”
堯泓清沒想到他如此輕易放過自己,心中暗暗狠松口氣。
現在他越來越确定眼前的林冀已經飛升成功,絲毫不敢怠慢,“你要問什麼?”
“秋海嵘在哪裡?”龍冀晟手指捏着小貓的耳朵。
阮茸不耐煩的抖了抖耳朵,目光斜過去,怒視龍冀晟的手。
想咬,但想到堯泓清的遭遇,忍住了。
堯泓清:“死了。”
“因何而死?”龍冀晟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可阮茸差點從他手上蹦下來。
秋海嵘不是什麼張三李四王五,他是《奂天海月》的大男主啊!這麼随意死掉是不是有點兒戲?
“呃……他大抵是在禁閉石室自斷經脈而亡。”顯然堯泓清對這件事很不解,臉上露出疑惑,“或許蓬月會知道點什麼。”
自斷經脈?
阮茸搖搖頭,不,不可能,原著中他和蓬月道君HE了。
再者,男主死了世界不崩塌嗎?
肯定是假的,要麼堯泓清在說謊,要麼堯泓清被騙。
龍冀晟似乎信了,又道:“最後一個問題。”
“啊?”堯泓清欲言又止。
不是兩個問題嗎?
龍冀晟:“那個小鎮叫什麼?”
“晚霞鎮。”堯泓清說完,發現眼前空無一人。
*
冬季正午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在無我峰的台階上。
阮茸後腳起立,前爪踩在龍冀晟的腦袋上,極目眺望。
前方密密麻麻都是階梯,根本望不到頂。
想起五十年前自己獨自去找蓬月,阮茸無比慶幸自己當時碰到莫莫,否則肯定完不成那件事。
隻是沒想到這位師姐發展真全面,居然在山下有自己的私家産業。
阮茸正自感慨,身後忽然傳來道甜美的少女聲,“你,你真的是林冀師兄啊?”
他下意識回過頭,兩張有些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那個臉拉得老長的是蘇青,那個笑得一臉傻白甜的是蘇桃,兄妹兩個确實長得有些相像。
“林冀,你不是飛升了嗎?”蘇青眼中滿是困惑。
見對方沒有理會,蘇青撓了撓臉頰,想到什麼,眼中泛起複雜的情緒,說道:“師兄,你是來看蓬月道尊的嗎?你知道他無情道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