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很快起了一層氤氲的水汽缭繞,周甯實在太累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是在溫邵的房間,身上裹着一件柔軟的浴袍。
幾秒後,昨晚的記憶如洶湧潮水呼嘯而至,重重的拍打在她的太陽穴。
她屏了一口氣,抿了抿幹澀的嘴唇,試探性的撥開上身浴袍一角。
青青紫紫的痕迹交錯,隻一眼她就覺得臉頰發燙。
她準備從床上下去,伸腳夠到床沿邊的拖鞋。
誰知隻走了兩步路,就覺得大腿發軟,腳步虛浮差點載地上。
也是這個時候一支修長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扶住她,沉香的氣息漸近。
正是溫邵,他已經換了身居家服,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和她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好走路嗎?”他看着她的眼睛
周甯燒到耳根子,雖然他也沒說什麼,但就是莫名的讓她浮想聯翩昨晚的一些。
溫邵好像能看透她在想什麼一樣,清冷的眸子裡無端起了絲笑意
“當然好走路”周甯作勢要推開他。
誰知溫邵隻彎腰俯身把她整個人抱到了洗漱間的椅子上。
從架子上拿了個一次性牙杯和牙刷出來,牙杯裡灌滿水,牙刷擠上牙膏。
轉身遞給周甯。
周甯慢吞吞的接過,一邊刷牙一邊瞟前面的溫邵,剃須泡在下巴一圈,逆刮時下巴微微擡起,睨着鏡子,亮出分明性感的喉結,還留着昨晚暧昧的紅痕。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們早就不是懵懂少男少女了,蛻變成了成熟的男人和女人。
就在昨晚他們骨血相融,今天又以一種常的姿态生活。
周甯深刻意識到,他們的生活在慢慢的相融。
兩個人洗漱完以後,周甯再三拒絕讓溫邵抱她到飯桌,最後在溫邵靠在牆好整以暇的揶揄目光中,走到飯桌。
早飯是他做的,面包牛奶雞蛋很簡單。
周甯一邊嚼面包一邊想到昨晚沒問出來名堂的事,再一次開口
“你當時生了什麼病?”
“我心髒一直不好”他平淡的好像再說今天吃了什麼一樣。
周甯手裡的面包,啪的一聲掉在盤子裡。
垂下眼簾,她從來沒聽任何人說過。
“給你說說我爸媽的故事吧”
他很少提及他的父母,溫父溫母很愛他,一直認為孩子也有孩子的生活要過,不會過多幹預,同時他們也認為要過好自己的生活。
“我媽從小寄養在别人家,戶口都上在别人家,我父母是在南京讀軍校認識的,畢業後我爸調回北京機關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打報告要跟我媽結婚,可我爺爺不同意,報告就沒遞到上邊,後來我爸就自己偷摸申請調去了西北,和我媽在那裡結了婚。和溫家基本斷了關系。”
“我爺爺更生氣了,什麼法子都想過,最後找到我媽家裡,發現我媽親身父親在那十年裡有過曆史,以此來要挾我媽,當時我媽本來懷了孩子,因為這件事,她實在受不了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态度,在我眼裡我媽是個很優秀的人,她從來不覺得她那裡高攀我爸了,我爸當時在南方考察,她瞞着我爸把孩子流了,修養了幾天,在部隊裡繼續工作,我爸知道後,非常難過,從此以後再也沒接過我爺爺的電話,和溫家徹底斷了聯系,後來他們倆和好,又有了我,但我媽因為上一個孩子傷了身體加上工作忙,孕後期身體吃不消,我是八個月早産生下來的,從小心髒就不好。”
周甯記得以前在大院裡,很少聽過有人提溫邵的父母,溫老爺子平時過節都是一個人,她以前好奇心作祟問過孫槿為什麼。
孫槿歎了口氣,笑的落寞
“你溫爺爺當年做了件錯事,甯甯,有血緣關系又有愛的才叫家人”
那時她聽不懂其中的深意,如今……
“那你小時候經常生病嗎?”
周甯以前在老家聽鄰居婆婆說過,七活八不活,都是狗屁!
面前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
“那倒沒有”溫邵摸了摸她的頭“我從小身體好着呢,就心髒一直有毛病”
“我媽生我的時候很受罪,我媽看起來風風火火沒心沒肺的,其實心思很細膩,年底我們一起去西北,我帶你去見他們。”
他順勢引開了話題,過去的都過去了。
“帶我去見他們?”周甯心跳一漏,又問了他一遍
她都不敢想這麼遠,其實溫邵一直想和她有個未來
“對”溫邵當然的點頭“帶你去見他們”
沒什麼好隐藏的,隻要等待她的回答。
“嗯”她良久應了聲。
以前自虐的時候,甚至想過他會和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在一起。
唯獨沒想過還是和她。
“以後你不要瞞着我任何了,生病了,難過了,都要告訴我”周甯往他懷裡移,自己被毫不設防的情緒反撲,向上吻了吻他,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一側
“邵兒哥,甯甯也要疼你愛你的。”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十點鐘,陽光折在光潔的地闆,二月中旬,天氣剛好從那天開始回暖。
溫邵垂眸看着自己心愛的姑娘
輕輕笑了莫名“你又不是不疼我不愛我”
“沒法比的”周甯為他這句話搞得更心酸
“怎麼沒法比?生日給我做蛋糕,下雨送傘到我教室裡,聽見别人說我,單槍匹馬的跟人家理論,不是還差點被欺負了,經常做飯給我吃。”溫邵一件件數着太多太多,也是這一件件慢慢填滿了他的心。
往事曆曆在目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