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杜清俞池異口同聲
“一個月以前”
“原來他這一個月都在你那邊”杜清恍然大悟“怪不得去談項目,都沒見到他”
“他不在公司會不會影響很大啊”周甯試探問道。
“哪能啊”俞池漫不經心的接過話
“他是溫邵啊,别說一個月了,就是一年都沒什麼問題。”
他多有本事,策塵中高層決策權被他牢牢摁着。
他食指輕輕叩了叩方向盤,發動車子,聲音淡淡的
“甯甯,給你提個醒,他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這話就意味深長了。
杜清也贊同的沉默。
這兩天風聲鶴唳,他們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溫邵要對孟家下手了,一點不手軟不念情分的那種。
以前老爺子在的時候,多照拂孟家啊,孟舒宇和溫邵還是好友,才犧牲幾天,他是真狠。
“俞池哥”周甯輕輕出聲,她知道俞池是為她好。
她聲音低下去“我一直在拍戲,你知道嗎,我們圈子裡也不幹淨,我能走到今天,可能也不是你們心裡的那個周甯了”
杜清一愣反駁
“怎麼會,你别這麼想自己,我們從來沒定義你。”
“不是的”周甯平靜的搖搖頭,透過杜清可以看見北海公園的海棠馬上開了,已經有零星的花骨朵,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
“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年紀,要為了生活努力,背負責任,肯定都會改變,不論是他還是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簡單,就不會有資本再遇見了。”
她記得那天得知孟舒宇犧牲時,他的錯愕落寞。
想起昨天兩個人視頻通話,他強撐着強顔歡笑。
周甯希望,在她有能力的範圍内,不要讓他受一點非議猜測,甚至是帶着善意的一點點對他不友好的提醒
*
告别儀式現場莊嚴肅穆,正中心擺放着他的遺照,穿着空軍軍服,笑的肆意明朗。
可惜了是灰白的。
天空恰好盤旋起一群從南飛回的大雁,浩浩蕩蕩的,怎麼都不肯離去。
衆人都擡頭看過去,淡淡的宿命感。
他犧牲在長空,用血色書寫信仰,徹底離開那天,藍天的精靈來送他最後一程。
孟舒宇雙親都不在了。
孟舒然和她爸孟蒯主持,她也看見溫邵了,穿黑色正裝,站在一衆悼念的人裡,清絕出塵。
後代表他父親乃至整個溫家,站在另一邊接待悼念的人。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周身的淡漠。
溫邵的眼睛生的很好,貴氣又清冽,是雙多情的鳳眼。
隻是淡淡直視前方眼睑弧度都很勾人。
所以有的人悼念完,變着法的找他搭話。
他蹙了眉,冷蔑掃一眼那人。
什麼場合做什麼事情。
他今天來不是來給孟家站台,是他敬重孟舒宇。
真他媽夠搞笑的。
孟蒯把能請到的都請了過來,一會追悼完,還安排去吃飯,一個接一個谄媚的迎着。
知道的以為是追悼會,不知道的以為是他的結交宴。
甚至連自己侄子的犧牲都要利用。
溫邵這輩子最瞧不起厭惡這種人。
煩躁的把目光移開。
剛好發現周甯排在杜清和俞池後邊,她昨晚肯定沒睡好,有意上了遮瑕,白皙的皮膚上,還是能窺見,極淺的青黑。
她手裡拿一捧潔白菊花,很虔誠鞠躬彎腰遞過放在墓碑上。
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和孟舒然會面,後者對她視若無睹,隻對俞池杜清微微颔首。
孟蒯也不甚熱絡,拉着俞池和杜清叮囑了一會的宴席記得去。
徒留周甯一個人,一個眼風也不給。
對她的去留并不關心。
讓她冷場站在那裡。
孟蒯這個人唯利是圖,且落井下石。
見人下菜碟,他沒什麼真本事,全靠孟舒宇父親和早年溫家的幫襯起家。
凡是于他有用才會去做,至于面前的周甯,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寄養的養女,加之周時南走之後。
周家早就大不如前了。
況且,要是溫家那位真願意娶孟舒然,面前這個姑娘就是最大的阻礙。
他在向溫邵施壓,在告訴他,正因為我知道你在意她,所以我才更對她這樣,因為你隻能和我站在一隊。
現在這出像是她舔着臉高攀來了一樣,珉然成衆人眼裡的一道笑話。
可她并不在乎這莫須有的惡意,她看着墓碑上刻着的碑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溫邵一眼就看出,她在為孟舒宇難過。
不論是出于什麼角度。
可面前這兩個吸血蟲,卻趾高氣昂的無視她。
他冷眼看孟蒯,百思不得其解的皺了下眉
不知道是誰給這個老東西的底氣。
當他的面,用這麼低級惡心的伎倆。
認為自己一定會聽老爺子的,拿老爺子來壓他。
别人也就算了,孟蒯千不該萬不該用周甯當籌碼。
因為,他從來看不得,任何人折辱一點點周甯。
周甯不計較,是因為從始至終,她都隻是為了來悼念告别。
心裡沒存一點其它的死心。
他一顆心驟然下沉,眉目冷寒
可不代表沒人替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