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均之遞給她。
“我還沒喝。”
“你不累?”
“還行。”
“你們前廳就是比後廚輕松。”
“差不多。”
厲栀沒喝完第二瓶,重新放到包裡,在笑:“這瓶我喝過就不給你了。”
過了會又道:“這路真長,走不到盡頭。
無邊的黑,月牙隻是一抹,一腥星光被吞噬,狹窄潮濕的小巷幽暗,似有若無間深處還有隻黑貓,楊均之回答厲栀的話後,那貓翹着尾巴逃了,跟拍師阿華聽着幾聲貓叫,後背突然涼起來,地下的垃圾袋飄在半空,才知曉這是起風了,不是因為他害怕黑,阿華在心底給自己打了個氣。
阿華是李嘉木他們的人,前幾天那個攝影師大哥被李經理攆走了,她說了,看到他就來氣,楊均之他們一商量把李嘉木的攝影師給調了過來,李嘉木捂心口,痛失隊伍少了一個帥哥。
阿華的确長得不錯,高高瘦瘦的,一雙眼睛像被星辰染過,無時無刻都亮亮的,聽李嘉木說,他還有腹肌。
隊友顧西洲看自家妹妹的目光友善地盯着她問:“你怎麼知道?”
“他幹活,撩起黑T恤,我看見的。”
“黑T恤?記得還挺清楚。”
“喜歡他?”
當時李嘉木怎麼回的,她說——我又不喜歡他,隻是欣賞,你懂?
此刻眼睛亮亮的阿華慫了,一溜煙跑到楊均之面前,氣喘籲籲道:“哥,今晚我想給你睡。”
——
十分鐘後,出租房内,廚房。
楊均之系了一個黑圍裙,舀了一勺糯米,往鍋裡添,又放進幾顆棗,打火。
一套動作形如流水,雖說熬粥簡單,現在會做飯且主動做飯的事業型的男人可不多了。
“哥,以後誰嫁給你,誰不幸福死。”
阿華舉例:“聲音好聽,會配音會唱歌彈吉他,還會做飯,人也帥。”
“拍馬屁差不多就行了,一會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他沒有同别人睡在一張床上的習慣。
“行吧。”
阿華跟在他身旁,心裡想,過兩天就去雲城了,明天就去把房子退了。
稍後楊均之提醒他關火,進屋拿浴袍洗澡,這火鍋味都腌皮肉裡了。
阿華喊:“哥,給你留點?”
楊均之在浴室沒聽到。
厲栀從阿華身旁路過,擦了擦洗過的頭發,悄然補了句:“他應該不會,我上次這個點問他吃不吃夜宵,他說,他從不超點吃飯睡覺。”
“真偉大。”阿華站着牆邊咬了一口煎蛋,找了自認為契合的詞回答。
厲栀默默點頭,誰能抵抗住夜宵,然而下一秒,阿華問:“姐,咱倆吃點。”
“姐,你吃嗎?”
“減肥。”
……
一米八三的阿華捧着又喝了一口粥,模樣像個倉鼠,眨眨眼道:“你也偉大,你們都偉大。”
浴室傳來嘩啦啦地水流聲。
阿華吃完後,收拾碗筷往裡面瞄了一眼,什麼都看不到,但陽台上手機閃了閃。
不知過了多久,楊均之披着浴袍出來了,頭發還滴着水,順着面龐一直流到脖頸,鎖骨還挂着水,他望見阿華冒尖的喉結滾了滾,黑眸望着阿華問:“累嗎?”
“還行,”阿華說:“哥,其實我也隻是比你小一兩歲,你這樣搞得我未成年一樣。”
“你這樣挺好,人簡簡單單活着就是最好的生活。”他的眸光暗了一瞬,接着笑了,仿佛剛才隻是錯覺,比如厲栀剛才把燈關了,看到他們在陽台散心,又把燈開了,這才又重新照亮楊均之的面頰。
“早點睡。”楊均之說。
阿華揩了臉上的汗水,用手指了指,提醒他。
“哥,剛才你手機亮了。”
“嗯。”
楊均之進卧室,左手滑手機,傾斜着頭,右手看手機,是幾天沒聯系的魏涞,她把視頻傳了過來,接着一條消息蹦過來。
【這一期拍完還要多久?】
【還要等幾天。】
楊均之突然想到小胖說的話,眉頭微皺,思考一下措詞,字便打了過去:【不太開心?】
盯着屏幕半響,也沒見新消息,心想八成小胖想錯了,手機一扣,歇息了。他這人作息規律的很,這是從小父母定的規矩,好笑的是,從小就讨厭父母安排的人,現在竟然習慣了,除了上月簽售會那次,他通宵打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