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了半天沒先出來，顧西洲也徹底明白了什麼，無語笑笑，什麼也沒說，拿着包站在她們身邊。

魏涞還在照鏡子看她的妝容，很奇怪，此刻朋友陪伴鼓勵着，臉上的斑痣她也沒那麼讨厭了，櫃台小姐看她喜歡，給她發了教程，“真挺好看啊，美女。”

魏涞像踩在棉花上，心裡歡喜，也不在像平日那樣聽到誇獎話，趕緊用話否定自己，看着她大方地說：“謝謝。”

“那把這個兩個粉底和眼影給你用袋子裝起來。”

魏涞說：“好。”

三人出了這個店，各種逛，他都沒空和厲栀說話了，顧西洲跟在後面，越覺得自己像個變态，低頭給楊均之發了條信息：【我為什麼不選擇和你們去吃飯呢？】

沒回。

還是沒回。

他又看着前面的三人，想說你們從一樓逛到五樓累不累，反正他累了，心也累。而後李嘉木買了一串糖葫蘆，終于往後看了一眼，看見他，驚訝地叫了聲，“你還沒走啊？”

顧西洲放棄求生欲了：“昂對。”

李嘉木終于想到餓了，說：“找個地方吃飯吧。”

“走吧，楊均之剛才發了消息，又點了幾道菜，在六樓等着我們。”顧西洲說完，想把禮物遞給厲栀，剛伸出手，手機鈴聲響了下，應該是楊均之打來的，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眸子一瞬間淡下去，嘴角平平，沒什麼感情地說：“什麼事？”

對面女人說：“你和林山一還聯系嗎？”

“大學早就斷了，什麼事，挂了。”

“你急什麼，咱倆好歹前任關系，我以前還幫你這麼大的忙。”

回憶全部湧上心頭，顧西洲腦門突突跳，往旁邊看看，跟着前面的人上了電梯，“好友發你了。”

李然發了句：“愛你寶貝，我們結婚了請你喝酒。”

“神經病。”顧西洲收下手機罵了句。

不小心瞄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厲栀臉色笑意漸漸收起了，嘴唇發白，等到上了樓梯，聞到飯香，胃翻騰想吐，趕忙沖去了廁所，幾人都有點懵，魏涞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們了。”

魏涞不知道她在哪個間裡，就在外面等着，過了十幾分鐘以後，她看到厲栀走出來，洗了一把臉，其實她不擅長安慰人，隻是默默遞給厲栀紙巾，陪在她身邊，說了句：“要不然出去逛逛？”

厲栀沉默，點點頭。

外面比剛進來時更熱鬧，一出門，冷氣糊了一臉，眼睛還沒适應突如其來的黑和密集的燈光，厲栀走的很慢，魏涞就跟在她身後，一路無言，來到了停車的地方。

這裡很安靜，四周有風，燈光微弱，厲栀緩緩落在圓石上，這種氛圍，讓她單薄的背影更添了份落寞。

魏涞不知道說什麼，這事被她撞見兩次了，看見楊均之她還能感受到楊均之需要安靜，但對于厲栀她迷茫，想安慰，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拍拍她的後背。

過了會，厲栀突然肚子叫了，她停住抽噎，魏涞會心一笑，“吃點再哭。”

“好啊。”厲栀笑起來，“我和你一起。”

剛來的時候，魏涞看見紅燈處有一個華泰藥房，旁邊好像是賣飯的，兩人欣賞夜景慢慢走着，厲栀呼了一口氣，沒白霧，她說：“顧西洲是我哥。”

魏涞看她一眼，沒說話。

厲栀踢開石頭，望了眼黑色天空，繼續說：“但是他媽後來才嫁給我爸的，剛才打電話是他的前女友……我上學的時候偷偷去看過他的那個女朋友，長得像個洋娃娃，性格挺火辣的。”

“剛才顧西洲跟在我們身後，我都心軟了，就一直在瞄他手中的那個包，我一直都喜歡藍色，”她停頓了下，笑時有哽音，“我都沒想到他前女友會給他打電話，說那種話，前女友是他初戀……還聯系着。”

魏涞說：“他配不你。”

“這句話是真的，我心情好多了，”厲栀說：“别說了，你呢，有沒有過心動的男人啊？别說沒有，我不信啊。”

“我從小就沒多少朋友，辍學以後在北京謀生，哪有空談戀愛啊？”

“怎麼沒上大學？”厲栀問。

魏涞表情淡淡，說：“家裡有點事，沒來得及上。”

厲栀适可而止，沒繼續深入了解。

兩人來到一家晚餐店，這飯店不大但幹淨利落，老闆看着挺和眼緣，厲栀找了份好消化的，要了份細面，魏涞點了份排骨粥。

細面很有食欲，厲栀吃了一個白菜，說：“一會我直接去車裡，睡一會。”

“我在車外面待會……”

伴随着手機鈴聲響起，魏涞看到一個照片，楊均之拿着芝士小蛋糕，手上全是泡，發炎流着血清，他說：【想着你還沒吃飯，給你買了蛋糕，還有厲栀姐的。】

魏涞喝了一口粥，【謝謝。】

楊均之：【姐，這次謝謝。】

魏涞笑笑：【互相謝。】

楊均之收到消息，靠在沙發上，嘴角勾了，【記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