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瞬間熱了幾度,味道像尖子刺進人的肺腑,放眼看去,滿登登的人,啤酒在空中碰撞,地下一層層的牙簽,垃圾桶内是溢滿各種眼色的飲料瓶,黑色垃圾袋上面發着黏糊糊的光澤。
她一下子就不餓了,下意識像那個人望去,他被幾人圍着,周圍有幾個小姑娘偷拍,隻不過她發覺自己的視力怎麼比原來好了,以前都注意不到楊均之好受歡迎。
“看看金子在哪都會發光的。”厲栀走過來,和
她碰杯,神秘一笑。
“什麼意思?”
魏涞喝了一口皺起眉頭,這紅酒喝着比着魏淵山收藏的味道太差。魏淵山年輕時特别會搞浪漫,每天都不重樣的給黃喬送花,有時候店裡買的玫瑰,有時候是看到路邊好看,沐浴了一天陽光的野花……
這都讓黃喬開心。
他平常時不時又搞個燭光晚餐,常常忘記自己還有個女兒,魏涞也不生氣,反倒看着他們這般甜蜜,趁着父母沒注意,她偷偷倒了一小杯紅酒嘗鮮,喝上瘾了,抱着紅酒喝。
夫妻二人發現她的時候,她臉蛋紅撲撲的躺在沙發跟上睡得暈乎乎的。
“楊均之走到哪,身後總會有一些目光。”魏涞望向他。
他身姿挺拔,靠像沙發上,低着腦袋,那雙眼睛狹長,嘴角雖含笑,可魏涞卻奇怪地覺得他需要一個被子,他看上去太疏離了,似乎有點不正常,和那晚一樣。
剛才還好好的,魏涞想不通哪裡出錯了,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發了神經一樣要去在乎他的情緒,她可不能喜歡他啊,這不成了變态。
“沒胃口。”她這樣說。
厲栀又是一笑:“這可不像你風格,喜歡就追啊。”
魏涞搖搖頭,把前天孟潇的事給她說了,女人這點能力讓人身不由己的佩服,每個人在感情上一個個都是偵探,厲栀聽的要吐血,默默地把前陣子加上的楊均之微信備注改成了——中廣空調。
此刻被認為是中央空調的楊均之正心不在焉地聽着他們講一些兄弟情深,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後背有點冷,而且又時不時與顧西洲對上眼,或者是顧西洲與他對上眼,當他瞥到那個垃圾桶的袋裝的牛奶他總算知道了原因,在這吃飛醋呢。
“我先說兩句,我明天就走了……其實我這個人總覺得離别說些煽情的話是很矯情的,但今天好像有些事情必須得說出來。”
今晚的女主人公張佳潇灑地倒滿紅酒,濃郁的紫色在這個充嚣着汗味油炸味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被倒滿了幾輩,溢出,沁透木制桌面。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注視張佳亦是垂頭望着那紫色的液體不說話,周圍仍是一副
張佳繼續言:“斐陽哥辛苦你了,家裡家外都得你操心,害得你都沒談上個戀愛,這次我回來後,放你假趕緊找個媳婦,我爺我奶都急了。還有張楷心,不是我不讓你跟着我去上海,我這個人雖然很小的時候就沒爸媽了,但爺爺奶奶給我的愛并不别人少,沒經曆過什麼挫折,我很幸福,但這種幸福我有時候也會煩惱,所以我得自己面對處理一些事情,這點張楷心你應該理解,至于你相見丈母娘是早晚的事,别急哈。”
她仍然笑着,可是眼角都殷紅了,沒人拆穿她,都靜靜的,導緻臨近幾桌的人都朝這裡望了好幾眼。
“接下來的話,是我想對楊均之,顧西洲,厲栀姐,魏涞姐說的,”她環顧他們,鞠躬,真誠地說:“謝謝你們的到來,讓這個家對了點不一樣的色彩,也謝謝你們為油紙傘免費做宣傳,希望你們的節目越做越紅火。”
幾人碰杯,魏涞也遲疑地跟其後,心底癢癢,這就是有朋友的感覺啊,外面的世界在她心裡都鮮活了。
吃完飯後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都沒什麼睡意,孟斐陽商議着幾人去KTV,不過張楷心沒去,張佳要和老闆娘喝酒,張楷心怕她喝醉出點什麼事,就喝點白開水陪她。
幾人都多少喝了點酒找了個代駕,前往深夜,KTV的名字叫深夜,離這不算遠,大概十多分鐘就到了,這條街都是KTV,小路粘着着黑乎乎的葉子,也許是被夜色染的,也可能是被車輪印攆,人的腳印輾的,湖面依舊波光粼粼,倒影着一排排明亮的房影。
通過月光路燈,道上依舊會穿梭幾道騎着摩托的一臉倦色的下班打工人,一切都是沉靜的。
此刻,包廂裡孟斐陽正在撕心裂肺地唱着好漢歌,全然不顧别人的耳朵會受到怎麼樣的折磨,顧西洲哽起紅彤彤的脖子,撓了撓,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不行再聽下去我一朵廢了,楊啊,一去飲一首。”
厲栀接了句:“我之前刷到過楊老師的直播間,唱的很好聽,來一首呗。”
楊均之說:“就一首。”
顧西洲明晃晃地看了一眼楊均之,悶頭塞了一瓣橘子,并沒說話,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均之走上去,光影将他的臉輪廓顯得忽隐忽現,他看了一眼下面捧着水杯喝茶的魏涞,不自覺勾起笑容,搜了一個比較熟悉的英文歌,原唱是一個煙熏嗓的女生,他一開口瞬間變了味道,讓人想起了一貧如洗的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飛鴿,在草灘中沐浴陽光,腦子酥麻麻的像是一塊輕飄飄的雲彩飛到了天空。
“不錯吧,有空你多關注一下楊均之,從他的愛好入手,他渣就渣了,長得又不錯,玩玩不虧,再說你長得又好看,配十個他也綽綽有餘。”
厲栀頭靠在魏涞耳朵上,捂着嘴巴,魏涞這才慢吞吞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MV進度條過了一大半,楊均之好像在看她,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她移開視線,說:“謝謝你誇我漂亮,但我對楊導師隻有感謝之情。”
楊均之感受到魏涞在躲避自己的視線,他邊唱邊在心裡想這件事,唱完後,他先是給厲栀打了個招呼,再給魏涞打招呼,他最後給顧西洲打招呼,問他想唱什麼,顧西洲都沒看一眼,楊均之知道他還在生那個牛奶的氣,他作為男人反倒真覺得顧西洲心眼真小。
三人都起身,選了半天,決定唱《天使的翅膀》,就在這時,顧西洲發瘋了一樣,突然站起來,不明所以咆哮:“楊均之你還拿我當兄弟嗎?啊!”
楊均之第一次沒接住一個人的話,頓時愣在那,在顧西洲眼裡他這是心虛了,他聲音啞了:“你是不是要追厲栀?”
“我什麼時候說要……”
“你先等我把話說完!”
他說話像機關槍,“為什麼送厲栀牛奶喝?唱歌為什麼一直偷偷瞄厲栀?還有剛才下來時為什麼先和厲栀打招呼?”
楊均之:……
厲栀實在受不了,抓住他的胳膊,咬着牙說:“顧西洲你能不能别耍酒瘋了。”
顧西洲正暈着,根本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厲栀,你們就是喜歡這種披着羊皮的狼,他媽的他是僞君子,男人心裡想來想去不就是那嗎,”他想到什麼了,目光越過前面的厲栀,沖着遠處那個高大的影子,報複性地叫嚣着:“你不是喜歡魏涞?怎麼,追不到換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