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月,街道黑沉沉,偶爾會有幾輛車穿過,即将淩晨了,魏涞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桌上的飯菜也都解決的差不多了,眼睛有點幹澀。
“吃好了嗎,回去吧。”她說。
李嘉木打了個哈欠,“我也吃飽了,給他們打個招呼吧。”
江柏逞強,非要一人一瓶,他這個人哪哪都好,就是有一個毛病,愛勸酒,你不喝就不拿他當兄弟,可今晚沒人動酒,天冷,身子受不住,此刻他打開了一瓶,一人倒了一杯,有人在喝,他長得儒雅,這一笑,實在是古怪。
魏涞打了個招呼要走,不出所料,江柏又是問了一遍,謝宥喝了一小杯,沒喝習慣了,辣的臉皺着,這玩意兒不好喝。
“你不走嗎?”李嘉木喊着陳斐。
“李寶熙還沒回來。”
陳斐還坐在位置上,她掏出手機,給李寶熙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裡面傳了一陣悶悶的女聲,仿佛被人掐住了鼻子一樣。陳斐覺得不對勁,從沙發裡出來。
她問:“你怎麼了?”
“沒事兒,剛才辣椒嗆着了,”李寶熙還像真的一樣咳了一樣,她随後擡起臉,對着鏡子抿了抿,剛塗好的嘴,問:“怎麼了?”
陳斐奧了一聲,“快點,我們等你。”
李寶熙愣了一下,紅着的眼睛彎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先走吧,我肚子又有點疼,一會兒就回去了。”
陳斐:“奧好,真沒事啊?”
李寶熙靠在牆壁上,“真沒事。”
陳斐挂斷電話,跟上魏涞她倆,漸漸放緩了步伐,隻聽她們閑談,她隐隐約約又聽到房東,未婚妻,追求的字眼,其餘的也沒聽到,隻是最後李嘉木嘔了一聲,罵了句渣男,這件事情算不了了之。
進了屋,開上一盞燈,也就準備洗漱,所有用品還在行李箱裡,魏涞翻着,翻到幾個禮盒袋子,忽然想起來一個事情,她把這些盒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來,把美食特産也順便拿出來,行李箱放到了門後,手裡正拿着牙刷牙杯。
“給我們帶的啊,”李嘉木撕開包裝袋,扔給陳斐一個。
“謝謝。”
魏涞笑笑問:“好吃嗎?”
陳斐打開,咬了一口,點點頭。
“明天給他們嘗嘗。”
他們所說的就是那幾個男生了,魏涞拿着牙杯牙刷出去,門外可真冷啊,大冬天的,冒着寒氣,溫熱的杯子,出了門,隻覺得拿了一杯子涼冰。她微微拱起了身體,眯着眼睛看向遠方,黑黢黢的,看不清,夜晚一片沉寂。
從洗手間裡出來,看到了李寶熙,她剛想給李寶熙打招呼,李寶熙沒看見她,從旁邊穿了過去,又是一陣冰涼的風,往魏涞身上鑽。
“哎,”魏涞合上嘴巴,這女孩好像不太喜歡她,她大概也知道了原因。
“還以為你掉廁所裡了。”陳斐坐在床邊,一個手裡抱着枕頭,一個手中拿着一袋木瓜條,口中嚼着。
李寶熙看到她手裡吃的食物,大概明白這是魏涞帶回來的,心中莫名生氣,也許是潛意思覺得陳斐因為這些小好處就倒戈了,或者是因為魏涞這麼友好倒顯得是自己小氣了,這樣一想,更加厭惡了魏涞的友善,一邊又别扭的拒絕魏涞的溫柔。
“這個芝麻糖還挺酥的。”
“我再吃最後一個魚幹,再吃就撐死了,”李嘉木看向坐在床上敷面膜的李寶熙,“你真的不吃?”
“不吃,我減肥呢。”李寶熙搖搖頭。
“好吧。”李嘉木說。
天空明淨透亮,晨光微暖,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八點鐘要打卡簽名字,三個人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魏涞的床上已經沒了人,被褥疊的如豆腐塊,人也不在床上,恐是早起來了,不僅早起了,還化好了妝,去外面吃完了早飯。
李嘉木很是佩服,心裡算着她能堅持幾天。
今天是平安夜,上午的客人還算不上多,幾桌都是年輕人,下午感覺會比較魏涞和李嘉木外出買一些裝飾品,店裡給報銷。回來後,魏涞又接着去後廚幫忙,大部分都是謝宥在幹,她隻是切個菜而已,有些菜還得切的形狀好看。
廚房漸漸熱了起來,人身體也暖和起來,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下午一點多,開飯。
魏涞吃完飯,回到宿舍,把特産拿出來分給大家,說着笑着,人漸漸少了,桌子上留下的還有謝宥,楊均之和魏涞。
謝宥嘴裡放了塊肉脯,手裡拿着塊糯米糕,另一個手端着空碗,口齒不清地說了聲:“你倆慢慢吃啊,我走了。”
楊均之嗯了聲。
謝宥走後,他倆一闆一眼地各吃各的,不說話,隻有碗筷碰撞的叮當聲,平常話很多,此刻二人都變成了啞巴似的,楊均之知道不說什麼是不行的,不然那個吻,會拉開他倆的距離,他必要要說些什麼,可是,要說些什麼。
他邊吃着炸醬面邊想,眉頭微微皺起,他拿起紙巾擦着嘴角,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看到了對面桌子上的紅色袋子,那麼大,裝了不少東西。
“一會是要挂燈籠吧。”他問,總覺得多此一舉。
魏涞嗯了聲,夾起桌上的小菜,看了他一眼,說:“還得貼畫,裝飾聖誕樹,得費點功夫。”
“我留下來搞燈籠。”
“好啊。”魏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