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喬忽然臉色不太好看,沒理會,顯然在生魏遠望的氣。
魏淵山把毛巾挂在繩子上,說道:“去大蛋家了,你把他叫回來吃飯。”
大蛋叫魏丞,和魏遠望從小玩到大的。魏丞家在村北邊,過了一條河,大晚上的還是有點吓人的,魏涞趁着出來,給楊均之打電話,視頻這裡,他們喝着啤酒吃着小菜,熱熱鬧鬧的,分不清楚是誰說話。
楊均之起身,去外面接電話,他問:“怎麼這麼黑?”
魏涞拿着手機晃啊晃,晃得草地忽明忽暗,她的聲音輕飄飄的。
“接我弟啊。”
“你弟才回來?”
“不是,他早回來啊。”
她笑了幾聲: “你知道嗎?我弟談了個對象。”
楊均之嗯了聲,問道:“然後呢?”
魏涞繼續說:“我弟呢,談了個對象,比他大六歲,還有一個女孩,我父母啊,這次真是氣壞了,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他們生了這麼大氣,除了小時候那次……”
她頓了頓,戛然而止,目光瞥向手機裡的男生,不經意間問:“你父母知道你談了個比你大的女朋友,而且臉上還有塊大紅斑,會不同意你交往吧。”
楊均之皺了皺眉,顯然生氣了。
“我不許你這樣說你自己啊,我覺得你很漂亮啊,聰明,獨立,會說話,有自己的思想,從裡到外,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發着光。”
視頻裡,魏涞眼睛彎彎,像藏了星河,随後,楊均之看到手機裡出現了幾戶人家,隻聽魏涞說:“我去逮他去。”
楊均之輕笑。
多麼可愛的人啊。
此刻,魏遠望正在魏丞屋裡玩貓和老鼠,打的正爽,嘴巴嘟着——渴渴渴!
“好嘞,我給您倒茶去。”
魏丞屁颠屁颠去了。
赢了!歐耶!
他又開了局。
玩到中間,魏遠望回頭看了一眼,丞子還沒回來,他喊了幾聲,注意力又回到了遊戲上。
“疼疼疼!”
“丞子你幹嘛?”
他忽然叫起來,拽住揪他耳朵的那隻手,愣住了,又捏捏。
“你手怎麼這麼軟?”
“你說話啊?”
丞子端着茶杯,縮在角落,顫巍巍地說:“望望,你要不回頭看看?”
你姐。
“我可不喜歡男生,我的身子被人拿下了。”他開着玩笑。
“被誰拿下了?”女人說。
“我靠!”
這聲音耳熟啊。
魏遠望肌肉記憶似地閃在一邊,立刻端莊。
“姐?”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去接你啊。”
“我接你還成。”
“要不要我再等你一會兒?”
“不玩了不玩了。”魏遠望說。
魏涞沖魏丞笑笑。
路上,兩人很久沒說話,還是魏涞主動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魏遠望腼腆地撓了撓後腦瓜,應了聲。
“喜歡她什麼?”
他呆住,反問:“姐,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風吹過樹梢,也掠過耳畔。
靜默一會兒,魏涞說:“聽說,她是個單親媽媽,比你大六歲,你真的喜歡她嗎,靠着激情能過一輩子嗎?”
魏遠望低着頭說:“我有正經工作的。”
“你對待感情可能不太成熟,無論何時,我和爸媽都希望你能夠幸福。”
“奧奧。”
他有些低落地說。
“不說這些了,我們倆三年沒見了,長得比我還高。”
“姐,你剛才可吓我一跳。”
她笑笑:“你玩的是貓和老鼠吧,回去吃完飯咱倆玩幾局。”
“好啊!”
魏遠望激動地說。
回到家中,天完全黑了。
魏涞洗洗手,坐在了黃喬旁邊,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拿着骨頭沾了蒜汁,大口咬。
“好吃吧?你爸跟着視頻調的蒜汁。”黃喬問她。
魏涞點點頭,問魏淵山:“爸,你明天還去跑嗎?”
“明天二十八,再跑兩天,你明天補補覺,幫你媽炸肉。”
“爸。那我呢?”
魏遠望眨着大眼睛問。
魏淵山抿抿嘴,“你吃了睡,睡了吃就行。”
魏遠望撇撇嘴,魏涞哼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