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堂前,剛下了早課的弟子們正趁着休憩時間在席間閑聊,嘈雜的談論聲嗡嗡的響震在整個堂屋内,而與堂内屋内吵鬧不同的是,堂内最後一排的的男子安靜的坐在席間,凹陷青黑的眼眶一直緊緊的盯着手裡的書本,周遭嘈雜的環境與他的安靜氛圍似乎劃清了界限似的。
“葉兄,昨夜你是不是又通宵溫書了?”
一名弟子來到這男子的身邊,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
席間的男子視線沒有移開書本,惜字如金嗯了一聲。
看着葉紀玄如此樣子,那名弟子也不好打擾他,隻好移開幾步,随後視線看到坐在不遠處平時與葉紀玄走得近的少年,上前道,“子遠,葉兄……他一直如此麼?”
那叫子遠的弟子與身邊人交談完,聽到一旁的人這樣問,神情有些複雜的望着最後一排的男子,片刻後,點點頭答道,“确實如此。”
那名弟子湊上前,對着子遠低聲道,“可是從我觀察來看,他簡直隻要有時間便一直都在溫習書,都沒見到他休息和吃飯,這樣下去難道身體不會出狀況麼?”
崔子遠聽完道了句,“無妨。”随後,暗歎一口氣,他與葉紀玄同是上一次春闱的考生,皆都沒能中舉,而與他不同是,這已經不是葉兄第一次春闱應試了,若算上一次,整整三次,葉兄皆都未能考上。若是葉兄資質平庸就算了,可葉兄曾是雲麓書院裡往期最有天分的學子,甚至曾受過院主明修源的贊賞。
再加上,葉家隻有一個老母正在全力供葉紀玄一直讀書,内心的不服氣加上家裡的寄托成為葉紀玄心中的重擔,越考不上越去考,越考越考不上,越考不上越拼命,于是便造就葉紀玄如今的樣子。
“哎,葉兄就是太倔了,我聽說上一次是很有機會考上的,結果最後一篇文章用詞沒揣摩好才……”另一處的同窗聽到這話,忍不住插嘴道。
所謂的用詞沒揣摩好,其實是沒寫恭維主考官的話所以才落選了。
“哼,要是葉兄能變通下,多寫出幾句,說必定就考上了,這樣也能為咱們這群人啊看到點希望。”之前那名弟子輕嘲一聲,這幾年,柳州上榜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上了也是些大族子弟,他們這群寒生是真的難熬出頭。
“就是,如果像那姓林的,呵,不知道混得有多好,本來還坐在最後一排,結果一直巴結那個姓陸的,座位都坐到前面去了!”另一名弟子沒好氣道。
崔子遠聽到這話,也将目光看向最近一舉躍到前方坐着的林盡塵,此時那少年正陪坐在另一名少年的身旁,彎着一雙狐狸眼,正谄媚的為那少年打着扇子,果真是商人,一股沒骨子的模樣,視線移向林盡塵身旁的人,一張清攜如玉的臉,渾身透着淡雅的氣質,當時他還以為是什麼芝蘭毓秀的公子,結果最近的觀察來看,那人簡直是光有皮囊的草包之流。
還是希望葉兄與自己今年趕緊中舉吧……
“哈欠!”林盡塵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癢意,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正在執筆寫字的陸雲霁動作一頓,随後緩緩從袖子中掏出一張帕子擦了擦自己挨着身旁人的衣袖,随後将帕子疊好放置在離自己最遠的桌角,随後,轉眸,淡道,
“離我遠一些。”
林盡塵嘴角抽搐,望着面前隻差把嫌棄二字寫在臉上的某人,握緊了傘柄,再一次忍住了上手的沖動,微笑道,“好。”
“任務一究竟怎樣才算完成?”林盡塵對着直播間問道。
【任務一算是持續任務,若是主播将任務目标的好感度刷成正數,便可開啟下一階段的任務,任務一的好感度和後續任務可以慢慢完成。】
“所以說,目前我隻要讓陸雲霁對我的好感度提升為正數,便可暫無性命之憂?”林盡塵輕道。
[确實這樣,畢竟我們也是仁慈的嘛,要是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拉滿一個人的好感度确實也挺難的。]
“那要是,在完成任務期間出了變數該如何?”
[什麼變數?]
林盡塵微彎起眸子,看着面前垂着淺眸,手執着丹青筆仔細盯着面前的書卷的陸雲霁,對着直播間開口道,
“比如,我不小心死了,又或者——”
“他死了。”
“那該……如何呢?”
直播間裡的觀衆望着屏幕前正低眉順眼,笑着為陸雲霁打着扇子的少年,頓覺一個寒噤,怎麼感覺前面不是重點,最後那句他死了才是重點!
吓得觀衆們紛紛刷頻道,
[告訴你,你别亂來啊,我們直播間可是方方面面監控你的,你可不要做出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