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設下的三層防護符徹底失效。兩大宗門的一衆長老眼睜睜看着濟世宗宗主與那被魔族奪舍的雲止簽下道侶契,并消失在原地。
奪舍雲止的魔族自稱是魔主,可魔主的身軀不是已經被濟世宗與長生門聯合封印百年了嗎?
魔族不像妖族那樣能修煉出妖丹,她們所有的魔力都藏于魔軀之中。
不借助完整的魔軀複活,魔主的實力難以恢複至百年前的鼎盛水平。
不知魔族動用了何種手段,能讓魔主起死回生,也不知魔主奪舍了濟世宗修士的肉身已有多久,她那一身出竅期巅峰的修為又是從何而來。
魔主與濟世宗宗主結契,宣告一年内不主動開戰,這是在拉攏濟世宗,還是在敗壞濟世宗的聲譽?
十年一辦的隆重大比,昆宗主在問心陣内親口承認,她願意接受道侶身上帶有魔氣,連宗主都如此昏庸,那麼整個濟世宗的除魔立場是否還堅定如初?
濟世宗鬧出如此笑話,長生門的幾位長老面色不愉,脾氣最火爆的煉體長老更是當場惱怒:
“真是荒唐!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娘怎麼也想不到,濟世宗宗主早已與魔族有染,竟與那魔主結成了連理!”
長生門的新一任書閣長老怒甩衣袖,義正言辭道:
“濟世宗宗主已被帶去了魔界,代理宗主更是被魔主奪舍,作為今年大比的主辦方,如此失責,濟世宗是否該給個說法?”
被雲止釋放的威壓震傷的一衆年輕修士或是服下了丹藥,或是調順了内息,已經耳清目明,各自開始表明立場。
長生門的門生極其認同長老所言,紛紛附和。
有幾個義憤填膺的門生更是揚言濟世宗宗主耽于情愛,正邪不分,德不配位,理應讓賢。
濟世宗的修士一直對宗主敬重有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宗主選定魔主當道侶的事實。
懸賞榜如今的置頂任務是宗主親自頒布的除魔藥劑研發任務,比心魔考還要嚴苛的心境檢測法令從推出到普及隻用了三天,離不開宗主的鼎力支持。
宗主不可能與魔族同流合污,她們更願相信其中另有隐情,豈能容得這些嘴碎的長生門門生在濟世宗的地盤一派胡言。
奪得榜眼的濟世宗法修冷哼一聲,收斂了不忿的情緒,闊步走至長生門的隊伍面前,鎮靜地說:
“宗主的道侶人選早已欽定了雲止師妹。四個月前,我等年輕修士在宗主殿廣場集體演示劍決,宗主唯獨留下了雲止過夜。”
這件事早已傳遍了濟世宗,長生門一些消息靈通的門生也有所耳聞,隻有一些閉關或剛從凡間除魔據點回來不久的門生對此有些吃驚。
法修繼續補充說:
“雲止師妹常居于萬魔窟附近,離宗之前一直是築基初期修為,萬魔窟陣靈對魔族氣息最是警覺,若她是魔,怎會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與陣靈當友鄰?
“依我看來,雲止師妹是在離宗之後被魔主劫持,魔主尚未完全奪舍她的身體。我宗玉佩有識主功能,佩戴者被徹底奪舍,玉佩會随之變成血紅,但雲止的玉佩并未變色。宗主前往魔界一定是為了帶回真正的雲止,而不是與魔主虛與委蛇。”
這名研法峰的女修聽令于輿情閣的少閣主燕青群,對輿論風向極其敏感,此言一出,諸多同門深以為然的點頭。
長生門的書閣長老提出質疑:“奪舍雲止的絕非尋常魔族,而是魔主。萬一雲止的宗門玉佩是魔主的刻意僞裝,用來騙過你我的眼睛呢?”
一抹嫩黃色的身影閃現在書閣長老和研法峰的女修的中間,是在正式場合才身穿造丹峰常服的江玉淇。
江玉淇舉起宗門玉佩,把最新發出的一條訊息投映在空中。
“雲止,我帶了第二療程的鈣片,大比結束後,你來找我取藥。”
江玉淇作證道:
“這條訊息是今日下午發送的,雲止當時坐在高台的主位,與我空隔了一個座位,我親眼所見,雲止的玉佩閃過一道收到訊息的白光,玉佩并非僞造。”
煉器峰的顧長老瞬移至長生門的隊伍面前,用溫和的聲音解釋道:
“魔主沒有名姓,下達的戰書署名一直是魔主二字。我确認過那張結契書的雙方簽名,宗主的簽名早已存在,另一處簽名寫的是雲止,魔主是在混淆視聽,濟世宗絕無與魔族為伍的可能。”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濟世宗一衆修士的共鳴,齊力喊出了 “絕不與魔族為伍”的口号。
長生門的隊伍見到濟世宗宗主有這麼一幫立場堅定有理有據的擁護者,怒火逐漸被理智取代,不再責難濟世宗。
此次大比的魁首柳撫音主動從人群中站出來,請示道:
“昆宗主為了營救同門,無緣既定的頒獎典禮,可否讓我們長生門的門主來主持最後的頒獎儀式?”
魁首說完,朝着高台的方向望去,似乎在用眼神征求門主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