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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這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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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緩解一百多名魔族因沾染除魔藥劑所受的痛苦,雲止今日足足放了兩大碗血,失血量幾乎是這裝血的玉瓶容積的一半。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補回來。

雙倍的補回來。

多麼的巧合。

仿佛她對取血一事早有先見之明,在昆瀾這兒提前存足了血,就等着這一刻取用。

雲止想到這些血的來處。血池邊,一天一夜,心髒被劍來回刺穿,在死與生中循環。

原以為流失了很多很多的血,正如恐懼幻影為她構建的幻象,能鋪滿整座主殿的地面,血量能淹沒沐善的鞋底。

比起想象,真正的失血量少之又少,少到能被一個瓶子裝滿。

可能死前總是煎熬的,讓她誤以為,隻有流空了體内所有的活血,心髒不再造血,不再跳動,身體才會變冷。

冷到竭力說出“冷”這個字,都無法被身旁的昆瀾聽清。

認識昆瀾以前,她隻死過一次,死在了上千名修仙者以身為祭才得以煉成的封魔陣裡。

在衆魔拼死保護下,她的神魂早在身體被陣中血刃分屍之前,就被安然無恙的傳送到魔界。

盡管死狀慘烈,她并未體會到身體在面臨死亡時有多痛苦。

嚴格意義上,是昆瀾讓她從身到心完整的體驗到了何為死亡。

這樣的體驗,一次已是足夠,她卻經受了上百遍。

在攻打修仙門派的戰場上死去,縱然不敵落敗,也配得上死得其所。而在她自認為最安全的魔宮,被最信賴也最遺憾不能相守的師尊帶着恨意殺死,她至今都無法釋懷。

雲止的心開始抽痛,像是紮進一根刺,被一錘一錘釘得更深。

被傷害的證明就擺在眼前,讓她無法忽略。她還要再三告誡自己,不該去恨,昆瀾已經悔過,此舉是出于好心。

讓這些血回歸身體,她與昆瀾的仇怨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不再追咎。

最快的辦法是将瓶中的血飲盡。

雲止端起玉瓶送往嘴邊,血液的冰寒滲過瓶身,可能是心障過重,放大了這種不适,她的手指很快被凍得僵紫。

十指連心,她害怕心也會被寒氣凍住,急忙把玉瓶放回原位。

“師尊,我吞血的動作會不會很像未開化的動物?我也不是血魔,飲不下這麼多血,需換個方式吸收,有些費時,你且等等。”

聽到師尊二字,昆瀾皺起眉頭。

在魔界她很少聽到雲止如此喚她,這種稱謂多半用于調情場合。雲止一緊張就會過多的解釋,更像在說給自己聽,讓自己也跟着信服。

“我想把瓶中的血加熱,像喂藥一樣一口口喂給你,你願意嗎?”昆瀾早有這種念頭。

“不願意。一想到兩張嘴糊滿了血,血淋淋的,像在啃屍,我接受不了。”

這些血液與身體相融的另一種方式,就是用傷口去吸納。

雲止以魔力為刃,在掌心割一道長口,傷裂處雖有血肉外翻,竟無一滴血外滲。她對準瓶口,要将這些血慢慢吸入體内。

可能是血液離體太久,很難與身體感應。也可能是身心不夠協調,身體想要接納舊血,潛意識卻不願将其吸收。

是不是血溫太涼了?雲止伸出另一隻手,用魔力捂熱瓶身。

她的額頭冒出很多冷汗,半天也吸不上來哪怕一滴血。

反倒是她的傷口,久久不經治愈,已經結上一層軟痂。

識海中觀望已久的恐懼小人兒把自己抱作一團,哈出一口冷氣。

“你的心障還在,這一瓶血隻會越捂越冷。再不放手,手臂就要凍廢了。”

雲止下唇被咬到發白,無奈的收回左手,動作僵硬好似僵屍,手臂一片青白,指甲被凍成青灰色。

“是我太急了,不如我先喂你一小口血,要是不能被你吸收,那就改日再想辦法。”

“嗯。”雲止别無它法。

昆瀾悉心的牽過她那隻被凍僵的手,把身體的熱量傳遞過去,并使出一道靈力,填平雲止手上的傷疤。

待雲止的手恢複到正常體溫,昆瀾這才拿起玉瓶,飲下一口血,用靈力把它裹熱,渡到雲止嘴中。

魔血本就有毒,被加熱以後毒性更為活躍,這一口的量讓她的神魂仿若被撕咬,她忍着劇痛去觀察雲止的反應。

雲止并沒有比她好受多少。

她喂入的仿佛不是血,而是見效奇快的毒。雲止的睫毛和眉毛迅速結上厚厚的白霜,身體像是剛從冰窖解封一樣冷,心口溢出深濃的血煞之氣。

“血裡有……情緒在……排斥我。”雲止的嘴被凍得烏紫,話也說得斷斷續續,說到後面音量漸小。

正是因為知曉血裡面遺留着死前的情緒,所以雲止才否決了昆瀾的第一次提議。她以為隻被喂一小口,感知到的情緒在可接受範圍内,她承受得住。

血中湧動的、怒放的怨念,是一次又一次死亡疊加的感受,像是一根根被燒紅的鐵絲纏上心房,勒住所有動脈管,血管開始萎敗,血液極速的變冷。

她的心快要裂成了無數瓣,護命咒生效也是無用,魔力僅能用來維持她意識的清醒,無法被調作其它用途。

她想起來了。

她那一天流的血遠不止這一瓶血的量,還有一部分,融進了血池中。

池中有一隻混沌怪物,由成百近千隻生靈死前的怨念和恐懼所化。在她臨死前抽空她的血液,吸吮完她的不甘和怨恨,才為她翻轉時間之砂供她複活。

她真的失了很多很多血。

用作淬體的血池,藥力極烈。她死前被怪物拉進池中,胸前的傷口被灌進池水,就如同當前的體驗,被燒紅的鐵絲燙烙。

身體被捅破了一個洞,被無數根鐵絲闖入、絞緊,是混沌怪物的觸手蹿入她的血管,吸食她即将消散的生命力。

這一次,她記住了自己的死亡次數,一百八十六次。

昆瀾渡給她的這一口血,讓她瞬間重溫了一百八十六次死亡體驗。

她想要推開昆瀾,仰倒進池水中,化作水泡躲在水裡,不被昆瀾發現,不給對方再捅她一劍的機會。

“昆……”她又回到了絕望的境地,無法喊出昆瀾的全名。

“滾,給我滾啊!”

她讨厭被昆瀾抱在懷裡,又沒有力氣掙脫,隻能嘶聲力竭的喊出這一句,眼角流出兩行血淚。

她甯願沒有被昆瀾指導過劍術,昆瀾的劍招變幻無窮,她的心髒躲閃不能,被捅穿了一次又一次。

昆瀾将她抱得更緊。

“我沒有武器,沒有武器了,絕不會害你,不害你的。”她每一句話都在重複,伸手去擦雲止的血淚。

那根本不是淚,是毒性更烈的血,把昆瀾的手燙得快要脫一層皮。

她對手上的灼傷不管不顧,隻願雲止能從惡魇中抽離出來。

“我怎麼就忘了,你不光能嘗出别人血中的情緒,是我讓你受罪了。”

昆瀾虔誠的親上雲止的睫毛與眉,替對方化去臉上凝固的冰霜。

雲止哆嗦着唇,沒有說話,心口的血煞之氣有一絲絲的轉淡。

“我們上岸吧,我給你穿上衣服,這樣就不冷了。”

昆瀾也學雲止那樣隔空取物,從雲止寝殿中翻出一件白色睡袍,挂在置衣架上。

“穿上衣服”這四個字讓雲止面色一白,她視線下移看向自己,除了左胸有紅色的血氣外溢,沒有任何遮*擋。

她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夠不到衣服、躺在地上等死的自己。

耳朵也出現了幻聽,昆瀾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腦子裡沖撞。

“你不是雲止,不配叫我的名字。”

“我會帶走雲止的屍身,為她舉辦葬禮。”

“你不是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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