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成對的一套喜服,讓她有些思念昆瀾。
躺在昆瀾的床上,一切陳設如舊,卻感受不到半分昆瀾的氣息。
那場大火的損失遠超她的想象。
在魔界換上喜服時,她突發奇想,把宗門玉佩從儲物戒移到了靈台内,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被昆瀾下藥一事,她醒來以後也無法釋懷,說給恐懼聽肯定會引來嘲笑,隻好把心緒記錄在玉佩裡。
“昆瀾,你暗自給我下春藥,我很生氣,而且還懷疑自己是因為愛你才跟你親密還是因為藥效發作才和你親密,這可是信任危機,你要好好補償我!”
這條訊息發送了出去。
想到當初的大火裡埋着宗主玉佩,現在應該由清理現場的濟世宗修士保管,消息肯定不會被對方看到。
最遲也是七天以後。
她的方向感恢複,能把宗主玉佩帶到魔界,交給昆瀾,昆瀾不隻是她的魔後,也該盡一份宗主之責。
她把玉佩放在枕邊,合上被子即将睡下,玉佩突然發出回複訊息的白光。
“血池那件事讓你落下了心疾,我想用極樂丸和不害羞聯合将你治好,本以為至少要醫治一個月,沒想到你好的很快,不害羞隻當做是助興之物也行。”
雲止來不及細想訊息為什麼會被及時回複,玉佩何時到了昆瀾手裡,她開始發消息質問:
“補償!”
昆瀾回複:“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你可以把我的身體煉成傀儡,注入魔念讓她初具意識,不害羞發作的時候,讓傀儡代替我為你疏解。”
雲止有些别扭:“傀儡還要我費心調教,萬一沒有你的本領強,我豈不是白辛苦一場?你給我下了春藥,就要負責到底,不能這麼随意打發我。”
消息發出之後,她感覺無形中好像在吹捧昆瀾的床*技,一時有些羞澀,裝作高冷的樣子為自己找補。
“這幾天我自有辦法壓下不害羞的藥效,長老下了禁令,我暫時要留在濟世宗,等忙完了正事,哪日回了魔界,要好好和你清算這件事。”
昆瀾:“那真是太好了,你最好清算得持久一些,不要輕易放過我。”
她又收到昆瀾的回複。
“清算地點定在破障花海怎麼樣?我盡快把傷養好,健健康康的等你。這次是我理虧,你想要小皮鞭或蠟油的話,我可以帶過去,佳夢說庫房裡有。”
清算這兩個字讓雲止浮想聯翩,她急忙止住想象,剛壓下的欲望被附着在神魂上的不害羞猛烈的反撲,雲止感到鼻頭一熱。
一滴鼻血滴到玉佩上的陣石上,被傳送到昆瀾的面前。
昆瀾的神魂待在她的魔軀内,可以嘗出血液裡的情緒,看到這滴血不知會作何感想,雲止想找個洞鑽起來。
她擦去鼻血,在玉佩上回複:
“在野外還是樸實一些吧,你好好養傷,别到時候被我玩到傷上加傷,賴在花海裡哄着我治,最後我治到沒力氣,一路被你抱着回去。”
用靈力書寫訊息時,她的鼻血嘩啦啦的流,雲止這次學聰明了,鼻血避開了陣石,全滴在了枕頭上。
趴在床上養傷的昆瀾,雙手墊在枕頭上,專注用玉佩與雲止通信,突然看到陣石上多了一滴血,一時感到奇怪。
她以為自己聊着聊着流鼻血了,疑惑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下,一片幹燥。
她體内魔念比她更聰明,更快感受到血液中的情緒。
魔念把那一縷迷糊糊的雲止魂力也一起從識海内帶了出來。一團黑霧的它攜着一抹紫光,從昆瀾的額心飛出,跳到玉佩上,大口把那一滴血吞掉。
魔念把血液裡的情緒吸收殆盡,從中提取出血元之力,喂給雲止那一縷經不起折騰的魂力。
血元之力來自于雲止本體的力量,能讓對方的體力漲上去,以後的幹勁也能足一些,魔念為此可謂是煞費苦心。
功成之後,它帶着那一抹壯實了幾分的紫煙,又鑽回了昆瀾的靈台。
它吃得很飽,實力又上一層,無意中接管了昆瀾的意識。
魔念發出訊息:
“雲止,不害羞被我藏在靈泉殿的一處暗格裡,你拿它來懲罰我好不好。我可以整瓶藥丸都吞下,藥效疊加,少說也要饑渴一年,我可以任你拿捏的。”
雲止回複:“昆瀾,你是不是又被魔念上身了?”
對方沒有回答,玉佩在今夜永久的沉寂下去了。
雲止說到做到,決定壓下爆發的欲念。
床頭凳上擺放着一個銀盆,她把銀盆移到床下,在盆底設下一道寒冰陣,當場催動陣法。
接着用靈刃在手臂連割數條傷口,暫時屏蔽痛覺,把燥熱的血全部放掉,陣法可以讓血涼得更快一些。
幾日前她以雲止的身份回到濟世宗,收到過三份晉升獎勵,儲物戒、生肌丸以及一本心法。
這些獎勵都放置在她的本體那邊,被昆瀾所保管,她之前草草的翻閱過心法,依稀記得核心口訣。
雲止一邊趴在枕頭上閉眼默念口訣,讓自己靜下心來,一邊把左臂垂下,讓汩汩的鮮血液流到盆裡。
恐懼從識海内飄出,化作白毛蝙蝠,趴在她的左肩,問:
“昆瀾的魔念又發作了,連業火也壓制不住,你不為她想一個壓制魔念的新法子嗎?”
可能是心法可以蕩清諸多雜念,雲止氣定神閑的說:
“其實昆瀾也該自己學着和魔念相處達到某種平衡,就算被發現和我交換了身體,有魔念在身上,也會更受魔族認可不是麼?”
恐懼有一點興奮:“其實我覺得她剛才的提議挺好的,你相當于又有傀儡又有昆瀾,無論是上下分工還是晝夜分工,豈不是雙重滿足?”
雲止淡定回道:
“昆瀾不是天生就該來滿足我的欲望,和我簽下的是結伴契約,不是賣身契。一個昆瀾都那麼能折騰我,兩個昆瀾我更吃不消。”
恐懼又問:“為什麼不問她飛升的事?你明明那麼在意她的隐瞞。”
雲止中斷了口訣,睜開眼睛,看向已經攢了小半盆的血,被寒冰陣結了一層薄霜,說:
“玉佩隻适合閑聊,我要和她約定在某一天正式談這件事。”
*
魔念隻幹擾了昆瀾一時半刻,她很快清醒過來,滿腦子都在想雲止具體會怎麼壓制欲望。
泡寒潭?練劍決?撕春宮圖?
雲止自摸是她可以看的畫面嗎?
她決定用心神去感受雲止的存在。
這無需動用靈力或魂力。
她看到了相當驚悚的畫面。
雲止在放血。
血已經集滿了半盆。
胳膊上多出了好幾道傷。
以大乘期修士的身體自愈速度,淺傷愈合得很快,需要把傷口割得很深,或者多次破壞傷口,才能阻止愈合。
她自然而然的聯想到雲止在夢中屢次想要尖錐刺穿手掌,以痛苦來維持睡夢中的清醒,非常的心疼。
雲止維持清醒的方式總是那麼極端,真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幸好雲止這一次放的是她的血,流失的血源自于她的身體。
而雲止的身體,哪怕受了傷,也被她悉心呵護着,白玉膏的藥力已經接好了雲止的腰椎,外傷歇一晚就能養好。
她此刻隻能擁有雲止的身體,與雲止的神魂遠隔上百萬裡。
好想雲止。
想暫時離開雲止的身體,用神魂抱着對方的身體睡,她能自欺欺人的當做雲止還陪着她。
沒有神魂滋養身體,内傷好的慢。她不能自私的隻顧自己的需求。
她不僅要讓雲止的身體好起來,還要強身健體,把體力也提上去,下次見面就能共享天倫之樂。
昆瀾把床邊的祥雲枕拿了過來,柔軟的枕面一如雲止的臉,她貼枕睡下。
背上的掌印塗了藥膏,傷口發癢,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雲止的正事要忙幾天。
有一件棘手的事她沒有告訴雲止。
她隻修過仙,未修過魔,練走火入魔也不曾有,無法調用雲止體内的魔力。
空有一身大乘期魔力而無法出招的魔主,在魔界會不會活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