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淺鈞回想起之前與傅軒打鬥時的場景:“看着不似實體,但又能凝成實體。”
“十分堅硬,就算是我的劍也破不了他的防禦。”
“此人絕不是凡人。”
矣淺鈞轉頭看江風起,有些猶疑的小聲問道:“師尊,你和他……”
江風起認真的看着已經打得塵土飛揚的戰局,見傅軒在三隻怪物的圍攻下逐漸落入下風,沒一會兒身上就多了很多傷口,血的味道融入風中,較一般的鮮血味道濃厚,帶着一股馥郁的馨香,矣淺鈞盯着江風起,就見自家師尊眉眼有些沉,看得出幾分擔憂來。
“他與我,有幾分緣分。”
矣淺鈞皺眉:“此人性子輕浮,毫無規矩,但确實天賦異禀,師尊有意收他為徒?”
江風起微微搖頭:“我未有收徒之意。”
矣淺鈞心裡咯噔一下:“那……師尊的意思是?”
江風起看他緊張的樣,失笑:“人與人之間會是何種緣分,修得怎樣的結果,這哪裡說得明白,我與他會如何,順其自然罷。”
矣淺鈞扭頭,盯着傅軒的眼神格外狠戾,活像對方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與怪物纏鬥中的傅軒突覺後背一涼,一個閃身後躍起,踩着周圍的碎石塊借力,蹿得比那隻大鳥怪物還高,一腳往下一踩,大鳥怪物發出一聲尖鳴,被這一腳給踩回了地面,“轟”的一聲地面震顫飛沙走石,摔得停狠不說還是臉着的地。
傅軒這會兒還停留在半空,正是空門大開偷襲的好時候。
這不,另外兩隻怪物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同時朝着傅軒撲過去。
先一步到達的是長臂怪物,傅軒在半空中一個扭身用尾巴将其擊落,就在這時,粗壯的蛇尾纏上他的身體将他緊緊捆綁,束起的尖刺一部分刺進了沒有鱗片保護的血肉,可傅軒掙動的力度依舊強悍,長滿鱗片和利爪的那隻手直接捏碎了蛇女的刺、扣進了血肉之中,一用力便撕扯下來一大塊血肉。
蛇女沒有松開半分,豎起身子,張開嘴露出兩顆在夜色裡都泛着綠光的毒牙,狠狠地咬中傅軒的肩膀。傅軒轉頭,沒被困住的那隻手松開蛇女的尾巴,轉而扣住蛇女的腦袋,一用力,蛇女的腦袋竟然直接被他給捏變了形!
蛇女的任務已經完成,毒液成功注入傅軒的體内。
傅軒感覺到肩膀位置已經開始麻痹……也就一時罷了,這蛇毒對他其實沒有多大作用,在肩膀那留一會就失去了效用,但蛇女這一出卻告訴了他接下來這戲該怎麼演。
蛇尾送開來,落地後的傅軒搖搖晃晃,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動作也變得僵硬不受控制。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怪物,傅軒為了維持“理智”而使勁兒搖了搖頭。往前走了一步就是一個趔趄,直接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趴在地上沒了動靜,長臂怪物警惕着沒有立刻過來,而是隔着一段距離仔細觀察。
大鳥怪物從地上爬起,氣憤的把腳踩在傅軒身上,狠狠地跺了幾下。
“住、手!”
長臂怪物突然開口,發出古怪的兩個音節,傅軒連蒙帶猜的才聽明白。
大鳥怪物轉頭看他一眼,不情不願的收回腳。
長臂怪物又叽裡咕噜的說了一串,磕磕絆絆,看起來很是不習慣開口說話,這次傅軒是聽不明白了,各種琢磨半天,确定不是人話某種外星語,不過大鳥怪物還是聽明白了,一張臭臉陰沉沉的,對着長臂怪物點點頭後,伸手粗暴的把傅軒給提了起來。
振翅一扇,竄上半空,朝着某個方向快速飛去,長臂怪物仰頭看了一眼,在地上跟着往前跑。等兩隻怪物離去,已經徹底感知不到氣息後,江風起和矣淺鈞才從陰暗處走出。
走到蛇女的屍體旁……竟然還殘存着一絲莫名的氣息。
江風起眼神冷漠的低頭看,蛇女的腦袋直接被傅軒捏變了形,七竅流血瞧着已經沒了氣,但這些怪物生命力強得驚人,這會兒還真留着一絲氣息,隻是這一絲氣息有些古怪,并非所謂的生氣……
矣淺鈞:“師尊,有些奇怪,這怪物确實已經死了,而且身體受損得厲害,不像是被最近造成的。”
江風起:“這一絲氣息,倒像是靈魂。”
矣淺鈞:“此方世界人死之後似乎靈魂便散了,難以留存。”
江風起一路過來,靈魂異常的也隻遇到江瀾一個,而其他被他所殺亦或者死在他眼前的人,死時都沒有靈魂出現,他也未感知到所謂的靈魂。他畢竟不是此方世界之人,非此處亡也非此處生,根本無法融入到生死這一最重要的規則中,許是如此才無法感知到生死輪回的力量。
江風起:“這裡情況複雜,并非隻有人類一族,其他種族我們尚未遇到過,也許有些特别的,如我們一般可将意識脫離軀殼,依附于他物之上,這一縷氣息,與其說是靈魂,不如說是一縷意識。”
矣淺鈞:“這麼說來的話,這幾隻瞧着有些腦子的怪物,并非是恢複了人類的理智,而是被别的意識給占據了驅殼。”
江風起點頭:“看來造成溪嶺之災的罪魁禍首,确實不是人類。”
矣淺鈞皺眉:“這種非實體的東西,那小子能應付得過來嗎?”
對付實體的東西他倒是不擔心傅軒的武力,可這要是沒有實體的敵人,看不見還摸不着,那小子雖然有幾分本事但依舊是凡人,恐怕無法對付。
江風起看了一眼怪物們離去的方向,袖子裡飛出一隻紙鶴。之前他交由傅軒幾張符紙,讓他在打鬥之時給怪物貼上,這符紙隻要貼上,其上的符文便會印入皮下,有這追蹤之效的符文引路,就算怪物們跑得再遠,他們也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