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沒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之前甚至連正常的戀愛都懶得談。
他現在有點後悔把範容介紹給吳優,早知道就不好心搭線了。範容怎麼改不了自己那大嘴巴……什麼都往外抖落。
怕不是在吳優的眼裡,自己現在就跟位熱心市民一樣,整天沒事幹,到處湊合搭戲了。
熱心市民不好嗎?
……李執是不知道他之前的形象有多惡劣,比起來已經算是改頭換面了。
吳優在副駕興緻突起,指尖輕觸上車窗。次序閃過的盞盞街燈,退後成珠串,為夜戴上璀璨項鍊。
都市的洪流再湍急,也總有細碎的溫情。
範容是銷售出身,為人爽朗大方,和李執是老相識。後來在上海當模特後,他幫她介紹過幾次商單。朋友都知道兩人熟識。
外人以為平模隻要美美拍照就行,實則生态野蠻生長。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像掐出水的嫩芽一樣招眼。攝影師、品牌商……都是圈子,個個得罪不起。
還好範容潑辣,大部分色壯慫人膽的家夥,會被她在嗔怪中化解。
總有回轉不了的情形,一個嘉興的大品牌商負責人追得特别緊。季度活動硬留範容到慶功聚會,當衆放話非她不可、人生缪斯。
說得好聽,但範容知道,上一個拒絕他的姑娘,在整個江浙商拍模卡都遞不出去。
話趕話到了這一步,女孩子的冷臉甚至被起哄成故作矜持。範容眼裡機靈,看到她在李執那見過的眼熟面料商。
“您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呀,上次大家還一起喝茶。”
稍晚李執到場喝了幾圈酒,他是被範容緊急搖過來的。
對方未必真心賣李執面子,那時候他也才剛起步。隻是一個圈子,以和為貴。素聞李執是那種揉不得沙子、分毫必争的人。沒必要為個小模特鬧得急赤白臉。
後來範容跟李執道歉,這是情急之下才先斬後奏。李執倒覺得無所謂,還安慰她:“反正我公司穩定前,也不打算談戀愛。”
再之後,範容弄清楚李執心急早日買回老宅的心病,知曉他不是客套。更加把他當幌子了。
李執也覺得有個“女朋友”挺好的。下次約朋友談項目也有了推酒的借口,反正都知道範容嬌縱蠻橫。他這個“千杯不醉”竟然有了早回家的特權。
兩人甚至會偶爾出現在對方朋友圈。那時琢子在忙着論文和實習,隻能從哥哥的狀态推斷一二。她也記得,去哥哥公司時,範容對自己确實分外地好。
有次過節,李執邀公司的外地年輕人們去家裡跟熱鬧熱鬧,母親也在同事的打趣聲裡側目。
“談了兩年。”李琢輕微地掙紮後,就這麼大義滅親,向吳優打了小報告。
李執被蒙在鼓裡,自覺三言兩語講不清。介紹範容跟吳優認識時,幹脆抹過這些,隻說了是普通朋友。
“你就不怕我誤會你跟前任藕斷絲連?你朋友圈裡跟範容的‘表演’可沒隐藏。”
“兩年前的朋友圈你還有功夫看?”
李執表示詫異,全然忘了自己翻看陳宴朋友圈,把相片保存放大的樣子,也挺有功夫的。
……
車裡突然異常地寂靜,1s、2s、3s,發動機在運轉,暖風口在吹氣,背景音一清二楚。
不小心露了底牌,吳優輕輕咬了下舌尖,偷瞟李執一眼。淩晨的快速路如此空蕩,他卻似乎很專心地在注意路況。
好像,隻有她在意;憑什麼,隻有她在意。
譏诮地反問他:“那你怎麼沒順勢跟範容也來一段?她沒看上你?”
吳優當然知道範容跟李執一清二白,她倆不是白聊的,純粹氣氣李執。
李執果真滿頭黑線,他最怕的事來了。很想讓吳優知道,他并不喜歡假裝。
和她,他是當真的。
“她沒看上,你看上了?”李執也不反駁,單手扶着方向盤泊車,眼睛看着倒車影像,一邊懶洋洋地接話。
他這樣子,太過于漫不經心。像每次親密時沿着背溝滑下去的琢吻,有一下、沒一下的,勾撩着人,摸不準節奏。
“我也沒。”吳優置氣地回,手指拽着安全帶,酒勁驟然沖上來。
“你上次說追人,不該拿出點誠意麼?”吳優擡了下上睫,像含羞草在觸動下的反應。李執的心跟着顫了下。
吳優在拿捏他,蠻橫地、不平等地。彼此都一清二楚,她退後一步,卻要他先表達愛意。
“有獎勵麼?”李執也回擊她,用男人的方式。
探身過去幫她解開安全帶,隔着薄薄一層襯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起伏。側過臉呼吸靠近交錯,很快又回身坐正,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