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乖巧懂事,對他們也孝順,就是諸事不順,尤其婚事最讓人着急。“老頭子,你也别太挑了,再有人上門提親看着人品不差,就同意了吧。孫女年紀越來越大,留在家裡久了,會有人說閑話的。”
姚福歎氣,哪裡是他太挑?想娶他孫女的不是自身不咋地,就是家裡不咋地,再有就是好色之徒,孫女嫁過去不會有好日子過。現在又進了兩次牢房,孫女的婚事怕是更難了。
“不急,等我攢些銀子,我瞧着咱孫女知事了,她自己有主意,是招贅還是嫁出去聽她的意思。若是招贅就讓李通給找個身家清白沒有爹娘的,窮不怕,隻要老實肯幹,他在咱家,有咱倆看着,不怕孫女吃虧。”
劉氏點頭:“我看行。”既然不好嫁,那就還招贅。
說誰誰到,李通聽說姚輕雪回來,他急匆匆趕到葫蘆巷:“這事弄的,怎麼都讓你趕上了。不怕,我這又有戶人家招廚子,這家是做生意的,不做官,這次準沒事。”
都說當官好,當大官更好,現在李通算是看明白了,還是做普通人最踏實。工部侍郎、安國公,都是頂頂大的官,不也說倒就倒了。
姚輕雪開了句玩笑:“叔,我非死不可嗎?”給她介紹兩戶人家,兩次都進了大牢。不知道的還以為李通跟她有仇呢。
李通一愣,一時間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姚輕雪無奈:“叔,若是讓人知道您給我介紹一家倒一家,您說誰還敢用我?誰還敢找您這個牙人?”
李通苦笑:“我也想幫幫你爺,誰能想到總遇到這種事,不做廚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跟爺爺賣包子。”進了兩次大牢,雖然有驚無險,但姚輕雪也怕了。
李通也覺得姚輕雪現在不宜出門做事。“賣包子挺好,守着家人安生,今後若是有什麼事盡管跟我說。”
姚輕雪還真有一件事要問他:“李叔!我收養了個妹妹,想問問戶籍好辦嗎?”
李通皺眉:“那孩子原來沒有戶籍嗎?”
姚輕雪搖頭:“爹娘都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
“這就難辦了,若是旁的地方花點銀子就能辦,但京城不一樣,況且最近不太平,官府查得嚴,想辦戶籍怕是不容易。”李通壓低了聲音:“張遷在牢裡上吊了,安國公府的事還沒完,這個時候别跟官府打交道,小心惹禍上身。”
姚輕雪一驚,“張遷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你去安國公府那日。”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她在安國公府竟然一點風聲沒聽到。想起那張圖,姚輕雪試探:“大理寺應該從張家搜出不少金銀财寶吧?”
李通點頭:“是搜出不少,不過聽說要找的東西沒找到,張家地底下都翻了個遍。現在宅子還有官兵守着呢,不知到底在找什麼。”
沒找到?難道張遷沒有把他藏的錢财交出來換命?那是不是說明寶貝還在?姚輕雪有點期待。想起芽芽,她問李通知不知道張遷妻妾的情況?
李通看了下左右,小聲道:“張遷死後張家的案子一直懸着,大概是因為要找的東西沒找到,不過我聽說張遷的妻妾也死在牢裡了。”
姚輕雪瞪大眼睛:“為何?不是沒判嗎?”
李通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小道消息聽來的。”
“丫頭!”李通表情嚴肅地看着姚輕雪,“張家和安國公府的事别打聽,你能全須全尾地回來已經是燒高香了,千萬别再牽扯進去。”
沒到倆月,兩個大官全家下獄,聽說這事還沒完,京城的官老爺們都人心惶惶。至于到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就不是他這等小民該關心的。
“多謝李叔,我知道了。”既然吳姨娘死了,她就沒什麼可打聽的。芽芽就是她撿來、死了爹娘的孩子。
送走李通,姚輕雪回房把那張圖找出來。吳姨娘或許沒有騙她,隻要找到地方,哪怕她隻得一點點,後半輩子就不用為生計發愁。既不用給别人做廚娘,也不用姚福賣包子,她還想買個鋪子自己做生意。
既然圖在自己手裡,總得找一找,姚輕雪心思活絡起來。可無論看多少次她都看不出圖上畫的是什麼地方,看着像山。她打算明日出城看看,城外山多,出去走一走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找到了。
但第二天姚福要出攤賣包子,勸他多歇幾日,老頭不幹。勸阻不了,姚輕雪隻好陪着,出城的事就耽擱下來。
包子姚福做,姚輕雪不想在包子上費功夫,隻給姚福打下手。她想邊賣包子邊看看市面上都賣什麼吃食,然後再決定做什麼。寶貝找不找得到還不一定,她總不能一直閑着。
有姚福在,沒人敢吃姚輕雪豆腐,賣了幾天風平浪靜。
躲在暗處瞧姚輕雪賣包子的韓澤很是氣悶。姚輕雪回家有幾日了,這探子怎麼不幹正事呢?賣包子賣上瘾了,真把自己當廚娘了?看來得逼她一把。
這幾天不忙時姚輕雪讓姚福賣包子,她則去街上轉,幾天下來心裡大概有了數。這附近住戶還算富裕,賣新鮮吃食會大有賺頭。
姚輕雪打算明日賣完包子就去買調味料,再買兩個瓦罐和泥爐,下午她就可以出攤了。打定主意,姚輕雪和爺爺推車回家。
進院就看見芽芽蹲在院子裡,她面前有個髒髒的貓。
“哪來的貓?”姚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