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門的動靜不小,把曹叔驚醒了,曹叔站在門外,探頭問:“怎麼了這是?”他看看沒穿鞋襪、隻穿裡衣的韓澤,再看看也隻穿裡衣、光着腳丫的姚輕雪。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韓澤轉身出了屋子,回身把房門關上。剛剛聽到聲響,他以為姚輕雪屋裡進了人,踹開門後屋内油燈昏暗,她那個趴姿,他又以為床下有人掐她脖子。韓大人扶額,是他太緊張了。
曹叔小聲道:“少爺,姚廚娘是個好姑娘,您要有想法就讓夫人請媒人,可不行做那個。”韓澤:“……您誤會了,回去睡吧。”
屋裡的姚輕雪一頭霧水,是她動靜太大,吵到韓澤睡覺,所以他生氣了?也隻能是這個原因,不然韓澤突然發什麼瘋。
她從地上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倒下的凳子扶起,然後一瘸一拐地上床睡覺。
次日早,姚輕雪把湯包端出來,韓澤撂下一句:“不吃。”就走了。
不就是夜裡吵他一下嘛,至于氣到不吃早飯?姚輕雪嘀咕。
早飯不吃,大理寺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黴,曹叔趕緊找來食盒,把姚輕雪端着的盤子放進食盒追了出去。
韓澤走後沒多久,韓莺和姜玥瑤來了。韓莺又讓她做肉脯,姚輕雪不做:“腳傷了,做不了。”
“又不用腳,傷了就傷了呗。”韓莺背着手圍着姚輕雪看。
這話把姚輕雪氣着了,“不愧是兄妹,一樣沒良心。”
韓莺怒:“你說我就算了,幹嘛說我大哥,我大哥招你惹你了?”
“哼,要不是你大哥我腳能傷?傷了還讓我做肉脯,你說你兄妹倆是不是沒良心?”
“我大哥給你弄傷的?”韓莺眼睛瞪得老大,“怎麼弄的?”
“就是、”三兩句話說不清楚,而且韓莺本就對她有誤會,算了,不說了。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韓莺和姜玥瑤眼裡就是另一番情景。韓莺吃飽飯打廚子,話裡話外讓姚輕雪别肖想她大哥,她表姐才是表哥的良配。
姚輕雪心想真要如此,你倆還來我跟前嘚瑟什麼?表妹在表哥面前一哭,韓澤早把她攆走了。再說韓澤看姜玥瑤的眼神裡根本沒有情愛。“表哥表妹生出的孩子大多有問題,不是癡傻就是體弱多病。”
韓莺:“胡說八道,我朋友爹娘就是表哥表妹,她好着呢?”
“你确定她沒毛病?”姚輕雪問。
韓莺不說話了,她那個朋友好像不太聰明。
姜玥瑤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聽到這話趕緊問:“姚廚娘你說這話可有道理?”她喜歡表哥不假,但可不想生出傻孩子。
“道理你可以自己去尋,京城那麼多郎中,多問問便知,雖然不是絕對,但表兄妹結合生下孩子出問題的可能性較大,攤不上是幸運,攤上了,别人會說是天意或是不祥。”
姜玥瑤突然想起一位朋友,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她爹娘便是表兄妹。而她上頭夭折過兩個哥哥,在她出生前父親就納了妾,妾生的兒子好好的。他父親覺得她母女不祥,對她們很冷淡,她前年及笄但婚事一直沒有着落。
姜玥瑤一個激靈,就像姚輕雪說的,遇不上是幸運,攤上一輩子就毀了,表哥不會多看他一眼,姨母甚至爹娘也會怨她不争氣,到那時所有的錯都是她的。
韓莺見姜玥瑤臉色煞白,忙道:“表姐你别聽她亂說,她就是吓唬你。”
“我有分寸。”姜玥瑤拉起表妹的手,“走吧,表姐給你買荷花糕去。”
韓莺就是小孩子心性,有吃的,她也顧不上姚輕雪,跟着表姐走了。
晚上韓澤回家問起此事,姚輕雪納悶,表姐倆這麼快就去找韓澤告狀?這嘴巴也太快了吧?
“韓大人,看在咱倆主仆一場的份上,我也給您提個醒,表兄妹成親生出癡傻、殘疾、病弱孩子的可能性要比一般人高。您在大理寺見多識廣,想要驗證此事應該不難。”
“你如何知曉此事?”真假他自然會驗證,但姚輕雪言之鑿鑿半點猶豫都沒有,這讓韓澤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