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全身像是骨折一樣疼,任酒不住呻吟出聲,他下手挺重的,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傷。
她聽到有人跑動的聲音,随後不知其誰握住她的手,溫潤,這才反應過來些許的不對勁。
此刻身下不是冰冷堅硬的地面石頭,而是柔軟的床。
任酒睜開眼,一個粉色雙馬尾映入眼簾,女孩淚眼婆娑,“嗚嗚嗚!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嗚嗚嗚!”
“小七,你真是夠了,快點松手,她手上有傷。”
男人看起來是個上司,穿着西裝,看向她推了推眼鏡,“别擔心,你現在在醫院,身上的傷需要靜養,市裡能淨化的神眷者都不在,目前隻能依靠藥物,放心,我會催上面盡快治療你的身體,這段時間你就先休息吧。”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但不知為何,任酒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發顫。
任酒沒敢出聲,點了點頭,女孩兒抓着她的手不想放開,男人像拎小貓一樣把她拎起來,然後離開了這裡。
病房恢複安靜,任酒這才左看看右看看,她這是又穿越了?
她低頭看向雙手,纖細修長,但看着很有力量感,并且有磨出來的繭子,不是她的手。
右胳膊打着石膏,她沒什麼感覺,但身上上上下下有些刺痛。
她輕輕拉扯衣領,看清的一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密密麻麻的傷口,血液鮮紅,還有一絲黑氣在上面包裹着。
看來這就是剛剛那人說的要淨化的地方。
她的雙腿完好,并沒有受傷,從床上坐起。
這裡應該是vip病房,隻有她一個人,她走到衛生間,推門進去,擡眼看向裡面的鏡子。
褐色長發,瞳孔不是黑色,是黃褐色,整個人的氣質偏向嚴肅正派,任酒摸了摸臉蛋,眼裡閃爍過一閃而逝的震驚。
這個長相,她見過,在菲亞普的神域裡,那是她拍過的照片,菲亞普叫她程思。
她怎麼會到程思的身體裡?程思難道死了?那她原本的身體在哪裡?她還能回去嗎?
任酒低下頭,随後發覺病服的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鼓起。
她身手去拿,是小魔方,不過是被打亂的魔方。
這一刻她想了很多,腦海中回憶起穿越來之前的一切,一幀一畫,她那時手中握着它,難道她現在這樣是因為它嗎?
難道之前的她死了,所以它帶着她附身到程思這裡?
任酒嘗試召喚系統,毫無反應,連面闆都沒有了,好像從來沒有系統出現過一樣。
她低頭,許久後,她轉動手指,去“玩”魔方,它現在是打亂的,如果把它恢複原狀會怎麼樣?
二十分鐘後,任酒躺在床上把魔方裝進口袋,暫時放棄了這個嘗試,她沒玩過類似的東西,隻在視頻和電視上看過那些很牛的人幾秒鐘把打亂的魔方恢複好,可她試了試,太難了,完全沒頭緒。
任酒翻了個身,看到外面的高樓大廈,突然的,她驟然坐起,不對勁……
她所認識的程思,是菲亞普幻化出來的樣子,可這具身體現在的樣子,不正是她看過的樣子嗎?
那是菲亞普記憶裡的樣子,人怎麼會幾年或者幾十年沒有變化?任酒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可半天也不敢确定。
“沒有記憶,之後該怎麼辦,說自己失憶了嗎……”
其餘不說,之後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或者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接下來她要以程思的身體活下去,可是她完全沒有程思之前的記憶。
想了很多,最後她閉上眼睛,現在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明天那個男人還會來,希望明天她能恢複記憶……實在不行隻能裝作失憶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還是腦袋空空,一點回憶都沒有,完完全全不記得任何關于程思的事。
她吃了早餐,午餐,然後在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男人過來。
他拎了許多慰問品,“這都是大家給你的,他們還要過來,但是實在忙,更何況他們很吵鬧,所以我沒批準。”
任酒接過遞過來的一個水果,低頭看了幾秒鐘,最後擡頭決定和盤托出。
“我不記得了,我失憶了……”
她在演戲,演一個忘記所有事情,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她用一個上午不停的在心裡演繹,還好效果還不錯,起碼沒被直接揭穿她撒謊。
男人皺眉,“一點都不記得了?你還認識我嗎?”
見她搖頭,男人歎氣,“怪不得昨天就覺得你哪裡不對勁,我還在想,你傷的那麼重,精神損傷嚴重的情況下這麼早清醒過來怎麼會沒有後遺症,原來是失憶……”
精神損傷?還真是巧,精神損傷和大腦有關,若是造成失憶應該很合理?還真是意想不到的一個合理的借口!
任酒微微松口氣,看來會比想象中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