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伽停下念叨,最終沉默下來,一動不動。
睡覺?睡一覺就能好了嗎?蘭伽遲疑,他沒生病過,不了解。
腦袋疼?思索片刻,他催動神力,輸入她的體内,不過許久也沒有變化,最終,他想起什麼,不再選擇直接輸入神力,而是用能力釋放熱氣,把她整個人包裹住。
他的手沒動,怕她醒,為了方便,蘭伽跪下來,面對着任酒的睡顔,微微皺眉。
她太過輕敵了,怎麼能在他面前這麼睡着了?在牢房裡也是,難道不怕他偷襲嗎?雖然他确實不會這麼做,但是别的神和人就不一定了……
難道是對他很信任嗎?
蘭伽難得露出糾結的神情,她不該這樣的,他雖然和他們不一樣,但他也是邪神。
“你應該多一些防備。”蘭伽認真開口,随後沉默。
他忘記了,任酒睡的很死,聽不到他的話,他再次安靜下來。
有些無聊,但是他不怕無聊,他經曆過更長的時間無聊,不過也不是那麼無聊,甚至似乎有些快。
天亮了。
蘭伽轉頭看向窗外,神和人類到底有着區别,強大的身體素質,經曆一晚上一動不動,膝蓋和身體隻是微微僵硬而已。
天亮了,他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看着還在熟睡的任酒,許久後,他動了動,語氣僵硬,“任酒,你病好了嗎?醒一醒,我要走了。”
回應他的,是任酒平緩的呼吸。
得叫醒她,他得走了。
一個小時後,蘭伽還保持着跪着的姿勢,再次開口。
“任酒,醒一醒,我要走了,我必須要走了。”
任酒微微蹙眉,但是沒醒。
蘭伽拿回手,起身站起來,垂頭看着她,自顧說話,“我必須要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似乎很怕冷,我會保留一部分神力,控制熱氣保留一段時間,你醒了之後要盡快的往山下走,下面有人住,到了那裡就不冷了。”
站了許久,蘭伽最終轉身離開,他的事情真的很重要,現在已經必須要走了。
任酒對這一切并不知道,隻是覺得那一抹涼意離開,微弱的不習慣,皺了皺眉,轉頭繼續睡。
蘭伽這一晚上就這麼看着她睡,甚至都沒有抱着她上床躺下,原諒他一時沒想到這茬。
木屋恢複安靜,和外面不同的溫度,這裡有一個人還未醒。
沒多久,屋子外面傳來踩在積雪上的嘎吱聲,然而屋子内的任酒還在沉睡,對此一無所知,說是睡着,不如說是發燒昏迷……
門被打開,少數風雪争搶着進來,但是屋内的人沒有收到一絲寒意的攻擊,一層薄薄的熱氣保護着她,讓她免受寒意侵擾。
來人走到她面前,蹲下,“任酒,别睡了。”
回來的,正是剛剛走開的蘭伽,他又回來了。
他此刻罕見的迷茫,為何回來他也想不明白,但是自從離開,滿腦子都是任酒坐在那裡入睡的畫面。
所以他回來了。
“這裡太危險了。”他小聲念叨。
最終,他蹲下,小心翼翼但不算那麼溫柔的把人抱起來,他是第一次抱人,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不知道怎麼抱。
最後,他放棄了抱,恢複原型,找到布料,把人綁在了他的身上,用熱氣把她包裹住,就這麼拖着她離開了這個小木屋。
因為時間有限,蛇形态可以更快速的趕路,這樣也更方便帶着她。
任酒小小的身體對比他大了一圈的原型,像是個小包袱綁在了他的身上,怪異又奇特。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以為自己眼花了,怎麼有蛇會背着一個人?
蘭伽不怕風雪,他本身的能力就是控制一切自然力,就算沒有這些,神祇的身體也讓他不畏懼這風雪。
原型态趕路很快,之前他不想遇到這裡的人或者進來的那些,所以低調沒恢複原型,不過為了趕路顧不上了。
就是他得偶爾回頭看一眼任酒的方向,發現她還老實的在那裡,這才轉頭放心趕路,若是發現她的身體有些歪了或者不小心掉了,就會再次撿起她,綁好。
就是因為他滑溜溜的,她總是掉下去,如此反複,但多大的動作,都沒有吵醒任酒。
但她身體的溫度似乎降了不少,應該是病要好了。
蘭伽更加相信她說的話,隻要睡一覺就好了,果然神也會生病,但是神和人類還是有區别的,任酒隻是睡一覺,病就好了。
就是這個一覺,有點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