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的,爾朱弘随着謝長歡說的,轉變發力點。他覺得自己的拳更加有力了,一拳能打倒一頭狼,他更敬佩謝姐姐了。
明月爬上枝頭時,傅知許終于回府了,他今日沒讓謝長歡去接他,說是要和爾朱勒一道來,順便接爾朱弘回驿館。
暗一攙着傅知許,他臉色泛紅,但走得穩當。
“公子喝酒了?”
爾朱勒放聲大笑,“和傅大人聊得開心,小喝了幾杯,沒醉沒醉。”
傅知許也說“無事”,倒是傅知琛在湊近聞了聞後,扇了扇鼻子。
爾朱勒未在傅宅多留,他本隻是來接爾朱弘的,爾朱弘臨走時還不忘提醒謝長歡,“不要忘了明日去廟會看角抵戲!”
謝長歡點頭,傅知琛直哼哼,别以為他沒看到方才謝姐姐一直在指點九王子,都不關心他練劍。
傅知許伫立在側,不曾多言,一時看不出到底醉沒醉。
“公子?”
傅知許眨眼,“長歡,我就是有些暈。”
謝長歡便讓暗一趕緊扶他回清和苑休息,順便把傅知琛趕走,院子也清淨了。
翌日,爾朱弘早早地來了傅宅,直沖清和苑,“謝姐姐,去逛廟會啦!”
謝長歡對此見怪不怪,她對這半路小師弟的性子已經摸熟了,“走,去叫公子和知琛。”
爾朱弘歡快地跟上她的步伐,他對廟會可是期待已久。
四人同行,乘馬車到達淨梵寺,盛京西市最熱鬧之地。淨梵寺不靜,往來香客數不勝數,此時尤甚,寺廟前的街道兩側商販聚集,廟門東側的空地上表演角抵戲的藝人已經支起了場子,觀衆也不少,隻等好戲開場。
爾朱弘興奮得不行,“好熱鬧!我們去對面的慈雲樓吧,那裡位置正好。”
他的提議确實不錯,謝長歡等人跟着他往酒樓走。
不遠處的馬車裡,祁懷瑾在閉目養神,西市正是隐閣據點所在地,他忙了一整夜,正要回小院。
車轅上的言風往淨梵寺方位随意看了一眼,“主子,我看到謝姑娘了。”
祁懷瑾睜開夾着血絲的眼睛,“長歡?”
“是,和傅家兩位少爺,還有羯族九王子。”
謝長歡因着這段日子陪着爾朱弘上街,一直沒光顧祁懷瑾的小院,他們已有半月未見了。
言風駕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在等祁懷瑾的吩咐。
有些啞的聲音從車廂傳出,“去看看。”
慈雲樓最大的包間,位于淨梵寺的正對面,是個看角抵戲的好地方,爾朱弘招呼着衆人坐下,并吩咐布倫去上些茶水和吃食。
謝長歡站在窗邊,看着淨梵寺聳立雲端的九層佛塔,清風拂來,佛塔之上懸挂着的金铎發出清脆鈴聲,似乎連心都被洗滌了一遍。
寺中香爐煙火不絕,承載着萬千百姓的祈願,佛渡衆生,真有此事嗎?
謝長歡内心茫然,她的阿娘常年禮佛,隻求她平安,可佛卻杳無音信。命格有異的預言來自若塵和尚,命格有變的戲言也出自他口,謝長歡雖不說,但她覺得佛不甚靠譜。
她戲谑一笑,低頭時卻看見了進入慈雲樓的祁懷瑾和言風。
此時包間門大開,祁懷瑾正要敲門提醒,恰逢謝長歡回頭,“懷瑾,你怎麼也來了?”
謝長歡的問話,讓包間内的其餘三人同時回頭,唯有爾朱弘不識祁懷瑾。
傅家兩兄弟同祁懷瑾問好,後者也禮貌見禮,“懷瑾路過此地時,正巧看到諸位身影,便冒昧前來叨擾。”
傅知琛說:“沒事,懷瑾公子可是謝姐姐的朋友,不冒昧的。”
爾朱弘本是充耳不聞,他又不識得這位公子,可一聽祁懷瑾是謝長歡的朋友,他飛速扭過頭來,生怕比傅知琛慢一步。
“懷瑾公子,我是羯族的九王子爾朱弘,你既是謝姐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隻要和謝長歡有關系的人,爾朱弘來者不拒。
傅知琛翻白眼,謝長歡哭笑不得。
祁懷瑾笑着說:“九王子不拘小節,懷瑾很是欣賞。”
得人誇贊,爾朱弘很高興,又随意聊了幾句後,他湊到傅知琛身邊,兩人不知在小聲說些什麼。
謝長歡、祁懷瑾和傅知許同坐一桌,場面一時無言,還是祁懷瑾先開口:“許久未見傅大少爺,聽洛晏說,你現在已是大鴻胪丞了,很得陛下看重,在下還未來得及恭賀。”
傅知許淺笑,“太子殿下和懷瑾公子謬贊,知許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
在稍稍寒暄幾句後,祁懷瑾的眼神投向了謝長歡,不過半月未見,卻似有半年之久,他還是過于貪心了。
“長歡近些日子可好?”是與同旁人說話時天差地别的語氣,七分親昵、三分眷戀。
祁懷瑾沒在意傅知許就在身側,畢竟他們可是情敵,不過彼此心照不宣罷了。若是平常,他也許不會來這慈雲樓,因他着實不喜歡和傅知許同處一室,可前些日子長歡随口提過,傅知許知道她常來小院之事,所以他覺得也是時候和傅知許見一面了。
有嫉妒在作祟,也有炫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