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條林蔭小道,陽光穿透樹葉,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斑駁,許翊辰倉促地望向窗外。
“我還是隻能回答不知道,我沒辦法替未來的自己回答,畢竟路也隻能一步一步走,最糟糕無非是走了一段彎路,其實也沒什麼,我也從來沒走過捷徑。”
許翊辰看向安夕,陽光與陰影在他臉上交替,他神情尴尬,終于開口道,“對不起,好像的确是我急着想要答案。”
“那為什麼?”
話音剛落,波仔的聲音傳來。
“這樣啊,論演戲我們老大是老前輩了,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他,他人老好了!”
波仔說得一臉自豪,大大咧咧地啃着冰棍,轉頭看向許翊辰,發現他耳根泛紅。
“老大你害羞什麼,我不是經常誇你嗎?”
許翊辰白了他一眼。
“許老大,”唐鹿鹿笑嘻嘻跑上前來,“你有空時可以指點一二嗎?我們倆野路子出身,什麼都不懂,下個月就考特約了,想争取考過,這樣不用再混群演了。”
“小意思,就憑老大影帝級演技,小小特約不在話下。”
波仔自信搶答,許翊辰的白眼即時送達。
“我其實也沒有系統學過表演,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們,特約考試我近期關注下,有什麼不懂的你們也可以随時問我。”
“老大你别謙虛嘛!加個微加個微,有什麼不懂的随時問!”
波仔熟練的将許翊辰的二維碼亮出來。
“對了,我還有一間練習室,你們要是有排練需求可以過去,安夕你知道在哪。”
許翊辰将一把鑰匙交給了安夕。
“這不好,我們第一次不好直接去的,許老大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們去吧,要是能上上課更好了!”唐鹿鹿甜甜地說道。
“嗯,好,我近期看看。”許翊辰抿嘴點頭。
唐鹿鹿拉着安夕歡天喜地的加了兩人的微信,安夕默默感歎這社交能力不佩服都不行。
轉過一個路口,熟悉的街景映入眼簾,小吃街的攤戶們已經全部出攤,各式的帳篷排成長列,一派熱鬧景象。
唐鹿鹿笑着說道要請拜師宴,波仔踢踏起拖鞋就準備下車,被許翊辰拉住。
“今天不太方便,等會還有夜戲,我們休整下就要去片場。”
“好吧,那下次再約!”
下了車兩人直奔炸串小攤,唐鹿鹿興奮地說道:“要如何對得起今天的煎熬?唯有空調西瓜加撸串!”
安夕卻提不起勁頭,中暑的症狀雖然緩解了,但身體依舊難受,頭很暈,心髒跳得很快,回到房間挨着床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安夕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裡,四周都是高牆黑漆漆一片,她害怕地摸索着,發現有一面是鐵質的大門,可是這門又厚又重,用盡全身的力氣隻推開一絲縫隙。
夢裡她不停地拍打用力,終于推開了足夠的縫隙鑽過去,可是又進入一個同樣的房間,等待自己是另一扇厚重的鐵門,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絕望與疲憊幾乎快要将自己碾碎,痛苦中終于醒來。
屋内冷氣開得很足,可是一身衣服還是濕透,安夕大口喘着粗氣,起身落地感覺腳下虛無,踉踉跄跄地走到餐桌前猛灌了幾口水,終于緩過來,隐約中好像聽見洗手間裡有痛苦的呻吟聲。
“鹿鹿?你還好吧?”
“不好......”
唐鹿鹿貪涼吃了一整個冰西瓜又炫了大份燒烤,此刻上吐下瀉生不如死。
安夕攙扶着唐鹿鹿直奔急症,急性腸胃炎,挂了一夜藥水,第二天唐鹿鹿恢複了些,回去吃了藥很快又睡過去了。
安夕熬了一些白粥,準備了清淡的小炒,可惜廚藝實在不精,不是糊了就是鹹了,折騰了幾鍋終于有一盤勉強能吃。
忙好了一切,唐鹿鹿睡得正香,不忍叫醒她,屋裡靜悄悄的,安夕閑得無聊,拿起手機發現有一個新聯系人。
許翊辰。
微信名即本名,老派作風,點開朋友圈又是另一番風格,這個人是個分享狂,幾乎一天一條,天空,樹,光影,冒氣的汽水瓶,路邊的小貓都在他的鏡頭裡。
閑着無聊,每一條都點開看看,一個多小時後才翻到了底。
看不出倒是個細膩的人,安夕最後總結道。
又想起自己以前也是愛發朋友圈的,内容和他差不多,花花草草小動物,好吃的好玩的深夜的感想統統都想分享。轉變似乎也在一瞬間,上班經曆了第一次背刺之後,好像就再也沒發過朋友圈了。
“安寶貝,我想喝水。”唐鹿鹿有氣無力地喊道。
“你醒啦。”
安夕将早就倒好備用的涼水添上熱水,唐鹿鹿一飲而盡似乎恢複了些,撒嬌道,“安寶貝,我好像又餓了。”
“你啊是真行,那麼大個冰西瓜一個人炫了,還點變态辣燒烤,要我說就該餓你三天。”
安夕用力給了個腦瓜崩,起身準備去拿粥,唐鹿鹿誤會,雙手死死抱住她大聲哀嚎。
“好安夕我錯了!那不是白天實在熱慘了,就想大吃一頓犒勞下嘛,誰知道小小腸胃不随主人,這麼不經造。”
“鐵胃也經不住這麼造,我是去給你拿粥。”
安夕廢了牛勁掙脫開,“我看你是已經恢複了吧,這麼大勁呢。”
“嘿嘿,就知道安寶貝不會不管我的,親自下廚呐?我要嘗嘗!”
唐鹿鹿擺好角度一頓狂拍,趴在桌上感歎了半天,“哎呀,我真是何德何能,讓一個綠葉菜不識,豬牛肉不分的人給我做了一桌子菜啊,這個病值了!”
“少貧嘴了,病了話還這麼多,不吃我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