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知道這附近有幾家咖啡店,我們可以分頭去買,給妍佳老師多一點選擇,你們覺得呢?”
兩助理點點頭,沒過多久三人一人拎着幾杯咖啡跑回來,安夕将手中的咖啡交給她們,默默回到角落。
“妍佳老師,我們多跑了幾家,您試試哪家合适。”
妍佳皺起眉頭,随手接過一杯,不耐煩地起身說道:“走吧。”
安夕跟在後面長舒一口氣。
ACTION!
餘知從教室後門竄出,邊跑邊揚起手臂朝蘇沫激動地喊道:“蘇沫!快看!K家新一期雜志出啦!”
“哇!終于上新了!”
蘇沫甜甜地回應,與妍佳的氣質相融,“啊!這期有阮晨歌!金絲眼鏡好殺啊!”
美人笑得嬌憨,眉毛高擡,睫毛撲閃,是标準的興奮表情,“這期果然是......”
“你怎麼回事?”美人突然冷臉。
“啊?”安夕慌了。
妍佳轉身朝導演抱怨道:“怎麼回事呀,一點表情都給不到,跟個木頭似得,新人就是新人,呆死了!”
安夕慌亂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沒我的鏡頭就不用給表情,是我配合不好。”
“哇!終于上新了!”
安夕瘋狂點頭。
“啊!這期有阮……”
安夕睜圓了眼睛期待妍佳後面的台詞,可惜脖子伸得老長也沒等到。
美人翻了個白眼抱怨道:“你眨什麼眼睛啊,眼線都花了,看得我出戲,煩死了!”
安夕打起十二分精神重頭來一遍,“蘇沫!快看!K家新一期雜志出啦!”
表情和語氣盡量做到浮誇,試圖帶動妍佳的情緒,在鏡頭拍不到的角落也用力配合,隻是妍佳那幾句台詞始終順不下來,栅欄攔住了門口的學生和粉絲,但是熟悉場地的群衆會跑到隔壁的樓層遠距離圍觀,人聲越來越嘈雜,現場的氛圍開始焦灼。
妍佳對着安夕嗔怒道:“你這臉僵得都快抖了,看得人難受,導演,給新人一點時間,讓她放松放松,我先去補妝。”
導演掏出煙,低頭擺擺手示意她随意。
......
“她為什麼老是針對我啊!明明NG是她的問題!”
從清晨的第一場戲一直折騰到半夜,每一幕都拍得艱難,從表情到台詞,甚至手指上的些微倒刺,安夕渾身上下都是NG的肇因,近美人兮,碎矣,此刻似一隻死魚躺在練習室的地闆上,安夕生無可戀。
許翊辰最近有武打的戲份,整整一晚他都在磨一個動作,從屋子一頭飛馳到另一頭,本來就空間有限,奈何這條死魚躺在屋子正中間,絲毫沒有挪窩的意思。
“明明自己記不住台詞,居然還能怪上我眼線花了,我服。”
安夕完全無視周遭的動靜,沉浸在自說自話中,許翊辰那張精巧的小臉突然出現在頭頂,安夕向上看去更像是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問道:
“幹嘛?”
許翊辰掀開帽子随意地将劉海縷到腦後,在身邊盤腿坐下,喘着粗氣漫不經心地回道:
“我倒覺得這個開端不錯。”
安夕氣得猛坐起來,“嘿!你不能因為人家是美女就這麼偏袒啊,這哪是什麼好開端,明明不幸遇到了個事兒精!”
“你老跟人家較勁幹嘛?”
許翊辰用手敲敲安夕的腦瓜子,“你說你費勁吧啦的天擦亮就往劇組跑,淩晨還跑來練習室耗着,為了什麼?為了跟人家掰扯NG的對錯?”
“我……”
安夕語塞,想據理力争卻又像是被捏住後頸的貓,撲棱幾下爪子始終不能有力還擊,半天憋出句:
“無情!”
“演員嘛,既然人家挑剔你的演技,那也是一種反饋,專注提升演技就行了,管她說什麼呢?”
許翊辰依勢往後靠,手撐起身體,兩條腿在面前晃來晃去,一副悠然自得十分欠揍的死樣。
“這哪裡是挑剔,這是雞蛋裡挑骨頭,米其林大廚也得喊她姐姐!”
許翊辰閉着眼睛點頭應和,慢悠悠睜開眼睛問了句:“為什麼?”
“誰有她會甩鍋!”
“真行。”許翊辰噗嗤笑了,眉眼彎彎,邊笑邊搖頭。
“我看你就是偏袒人美女!”
安夕雙手用力一撐,彈跳起來,小跑到角落拿起劇本,鼓搗起明天的戲份。
突然屋内一黑,安夕吓得尖叫一聲,小聲詢問:
“許翊辰,你還在嗎?”
“嗯。”
角落裡傳來他的聲音,安夕松了口氣,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緩緩走來。
“今天不準練了,回去睡覺。”
“你關的燈啊!過分!”
“也不看看幾點了,誰讓你浪費時間在那抱怨呢。”
“重色輕友,過分!”
“人的本質是雙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