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回頭人就不見了,手機呢?打多少個電話也不接!”
許翊辰刻意闆着臉,叉腰的姿勢讓安夕想起中學時期在網吧門口抓人的家長,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麼?怎麼又是煙味又是酒味的?上哪鬼混去了?跟誰鬼混去了?這又什麼造型?叛逆期啊?”
許翊辰喋喋不休,安夕的思緒卻又回到周怡菲說的那些話,沒頭沒尾的突然來了一句。
“你說雙向奔赴是不是從來就是一廂情願的自我欺騙?”
“沒頭沒腦的瞎說什麼呢?喝醉啦?”
許翊辰拿手貼貼她的額頭被彈開。
“我沒醉,這酒味是蹭上的,你說真的有雙向奔赴嗎?如果沒有,愛還有意義嗎?”
路燈柔柔地撒下來,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追着話題不放,許翊辰認真想了想。
“沒有雙向奔赴,是愛的一種結局。”
“那還有意義嗎?”
“愛不談意義。”
“如果不喜歡,你會拒絕還是拉扯?”
“拒絕。”
似有一絲欣喜從眼底滲出。
“說得不錯。”
“你還沒說去哪鬼混了呢,害我擔心一天。”
“不方便透露,或許明天阿康會告知。”
“神神秘秘。”
接下來一段時間,每隔幾日阿康就會慌慌張張跑來找安夕。
“安夕安夕!快跟我出去一趟!”
“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祖宗又去找小白臉了呗!”
“不是吧!又去!”
“快點的吧!晚了又上熱搜了,我想死!”
許翊辰戲份太多,但凡有時間他也會全副武裝跟着過去,要不就是趕波仔過去幫忙,這天修白難得出現在片場,一般這種時候都是剛剛談下大項目來炫耀的。
果然這次談下來一個盛典,許翊辰能不能拿獎不一定,至少拿到了入場券,混個眼熟也是好事,修白得意洋洋地跑來炫耀戰績,誰知這人覺得參加典禮耗時耗力不如把時間留給拍戲,氣得修白大罵。
正好趕上阿康又來拉安夕幫忙,許翊辰推搡着波仔讓他跟上,擔心人手不夠又拉着修白讓他也跟上去,這波屬實高估自己了,修白真情實意地問候了一句:
“滾。”
轉身插着兜回去了。
許翊辰倒也不在乎,笑嘻嘻跟上,“幫幫忙,盛典我去,一定盡心盡力好好social。”
兩人的對話向來簡潔,修白一雙細長的眼睛掩飾不住得逞,慢悠悠問道:
“怎麼幫?”
本以為許翊辰會出個難題,正好可以展示展示自己在圈中的資源,沒想到對方傻愣愣來句,“湊個人頭,跟着安夕就好。”
眼裡的興奮瞬間散去,白了一眼許翊辰,修白到底跟上了前面鬧哄哄的一群人。
阿康的商務車幾乎擠滿了,波仔非常自覺地将單座讓給修白,隻見他從懷裡掏出絲巾嫌棄地擦了又擦。周怡菲的小博美不知從哪裡蹿出來,搖着尾巴蹭在修白腳邊,他竟不嫌棄,一把抱到懷裡順順毛。
車裡人太多,阿康絮絮叨叨喊着命苦,工作室的幾名員工分頭打電話聯系各方渠道封閉消息,小博美或許是緊張了,眨巴着眼睛一邊賣萌一邊尿了修白一身。
這一路安夕和波仔沒敢多說一句話,時不時撇一眼,生怕這位大佛突然發威,還好這一路他都中邪似的平靜,擦掉狗尿後一路都在安撫着小博美。
“見鬼了!”
安夕和波仔無言對視。
周怡菲的一套流程很固定,先是将自己喝得爛醉,然後砸遲旭川的場子,找他怒罵,最後都變成哭訴。
“是我離不開你,是我貪戀溫暖!”
“我們年少相識,你怎麼忍心離開我!”
“錢錢錢!都是為了臭錢,姐又不是沒錢,為什麼非要榜老男人!”
“你怎麼榜男人啊?榜個富婆我心裡也舒坦啊!”
“年少的雨終究是停了,隻有我停在原地撐傘,你終究被别人拾走了。”
“還是個老男人!媽的我不服!”
“命運怎麼如此不公,我的白月光還不如死了!”
.......
找到遲旭川撕心裂肺地哭喊一番,周怡菲每次都被阿康帶人拖走收場。工作室的人業務熟練,話術熟練,嘴上帶笑眼裡帶刀,攔住圍觀的衆人買斷視頻,給組局的老大道歉,然後熬夜加班安撫粉圈。
安夕的任務也很熟練,把人拖回車内,垃圾袋、紙巾、衣服立刻伺候上,等待一陣狂嘔。
接着便是一頓肝腸寸裂地嘶吼,周怡菲開頭會嚷嚷着“姐愛得起,放得下!”
然後再是聲淚俱下痛訴愛時的點點滴滴,幾個人合力拉着她,等她精力耗盡終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