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菲推門進來,将手中的酒一口飲盡,搖搖晃晃的說道:
“事情我談妥了啊,Jessy手裡有個新人選拔綜藝,她說了隻要你能通過節目組考核,就簽你。”
“其實我......”許翊辰眨皺着眉頭想說些什麼。
周怡菲上前一步舉起酒杯打斷道:“你閉嘴,死渣男你不會想讓安夕一直在你的破工作室吧!”
“不是,我也在找經紀人,隻是目前還沒有合适的,Jessy的個性未必适合安夕。”許翊辰急着一口氣說完。
“哼,安夕你自己決定。”
周怡菲搖搖晃晃擠到沙發上摟住安夕,“Jessy确實是個狠人,不過她手裡資源多啊,想要早點出頭,那就得用資源猛喂,吃得多成長得快,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夕并不知道該去哪裡,曾無數次幻想的并肩而行,如今卻像個笑話,世界給出了評判,是自己不配,守護者有勇氣抵抗黑暗,卻對光低了頭。
舞台中央的燈光散射在昏暗的角角落落,光影斑駁迷離,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歡快交流,高跟鞋踩在地磚上,一聲清脆一聲躊躇。周怡菲挽着安夕走得大步流星,勝利的姿态遮也遮不住,如同預想的一樣,許翊辰總是支持。
“嗯,那就好好幹一場,Jessy的節奏快,跟着她可能比較累,無論如何我…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什麼時候想回來都可以。”
“還有…”
他低頭,接下來的話似乎很難說出口,但擡頭時已是堅定的模樣:
“我會還你一個公正的舞台。”
周怡菲搖搖晃晃的身軀僵硬了一秒,翻了個白眼将身旁更僵硬的安夕拉了出去。
“Jessy姐!”
珠寶交織在一起叮鈴作響,周怡菲拽着安夕快步走到舞池中央,“這傻子不識路亂竄,可讓我找到了,Jessy姐你可得幫幫我的好姐妹,一個新人在劇組好端端演戲呢,被人潑髒水,可人家倒好,沒事人似得繼續沒拍戲,一點沒耽擱,這樣的好苗子就适合您這種強将來帶,你們倆聯手,肯定能把作妖的人壓下去!”
Jessy淺笑着,眼神毫不掩飾地将安夕上上下下看了幾遍,“在我這裡要拿真本事說話,你是喜歡炒作也好,愛當小三也罷,我都不在意,隻要給你的資源能抗下來,有結果有效益,我們就會是好搭檔,下周的節目就讓你去吧,能留下來自然會和你簽約。”
舞台上的光掃射到眼前,燈光太刺眼,心被刺痛了一瞬,安夕笑笑說道,“謝謝Jessy姐給機會,我一定竭盡全力。”
Jessy輕輕舉杯,三人同飲,安夕将杯裡的酒飲盡,頭昏昏沉沉,視野也變得模糊,隻覺得血液往頭上湧,臉燙得厲害,藍紫色的燈光變得更加迷離,可是意識很清醒。
“要回車裡去!”
通往出口的通道沒有鋪地毯,高跟鞋發出時重時輕的聲響,安夕死命拖着要去沙發休息的周怡菲,朝着出口那盞明燈走去。
短短的一截路兩人走得艱難,到了室外涼風吹拂,頭痛緩解了幾分,周怡菲叫嚷着,“見鬼了,差點喝倒了!不會被下藥了吧。”
安夕擡頭望向天邊,那輪明月依舊孤高清冷,那就沒什麼好怕的。車行至半路,綜藝的台本已經發過來了,安夕作為空降嘉賓,為了噱頭,給她塑造的是舞蹈擔當的人設。自己的水平自己心裡明白,初舞台的舞蹈已經要了半條命,這還是初級水平,如何擔得起這個人設?安夕看得心裡發慌。
可是事情要解決,不能退縮,顧不得深夜,聯系上節目組的人,要來了這次舞蹈的編排視頻,連夜開始練起來,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劇組的戲不能耽擱,統籌不會為新人放行,隻能候場時練,深夜擠時間練,陀螺一樣轉起來時倒不覺得疲憊,最難熬的是一個個活動的間隙。吃飯時、轉場的路上,以及入睡前,焦慮與自卑重重碾壓,不知道自己在堅守什麼,看不清安夕的模樣,不敢上網,無從傾訴,放棄的念頭始終在盤旋,其實對簽約到沒有那麼強的意願,隻是總會想起許翊辰說要呈現最好的舞台。
美是唯一的信念。
到了錄制現場,才發現幾個經紀公司都有新人在場,原來真的是一場選拔。首先錄制舞蹈部分,安夕不能克制地發抖,好在節奏響起,身體反倒找到安全感,錄制了兩遍也就通過了。
找了一個最邊緣的角落,安夕靜靜地看其他人錄制,很多人對舞蹈并不熟練,隻能現場重新改編,将難度降低,反反複複拍攝了幾個小時,氣氛倒也融洽,說說笑笑間事情也解決掉了。為什麼自己會活得這麼累?看着台上活力鮮麗的人們,安夕既羨慕又有一絲委屈。
歌舞熱場、問答環節、遊戲環節……一切都是按照台本流程來的,安夕悄悄慶幸自己背詞功底漸長,應付得當,落幕結束。
昏天黑地的一周總算過去了,如果許翊辰在,一定嚷嚷着要去大吃一頓,可惜今天看到一衆女孩子都瘦瘦高高的,安夕覺得自己該減肥了。
路過小吃攤,香味太誘人,饑餓與疲憊操控下,人很難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