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韻已經做好了參加貝爺生存活動的準備,但說實話,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黎恪的反應過于激烈了,她隻能不遠不近地跟在這個三十人的隊伍後面,接受他們時不時傳來的看傻子目光的洗禮。
黎恪的激烈不是那種大吵大鬧。
他似乎是沒辦法了,發現無論是保持距離,還是出言諷刺,她都無動于衷,甚至會有理有據地反駁。
孟書韻覺得自己既然選擇了離開汴京城,那任務就是她這一世餘生最重要的。
那個給她發布任務的閻羅說了,隻要她能夠完成任務,他會讓她回到自己出車禍的那個節點。
這對一個獨生女來說,簡直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就是她自私吧,對她來說,第二世是她的生活,第一世才是她的生命。
其實自從找到找黎恪後,這一路過來比孟書韻想象得要好受得多。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兩個押解兵收了之前她給的錢,還是看她不似白丁的模樣不管亂來。
一直念念叨叨偷看她,又因為他們倆沒抓包她做什麼,又不好直接呵退。
于是為了她磨破了的腿,她就側坐在馬上,隻需要慢悠悠側坐着駕着馬,時不時防止因為走得太慢控制不好缰繩而讓馬兒往前沖。
從清晨出發後,沿着官道一路碰不上驿站,竟然徑直走到了黃昏。
押解兵到晌午就累得罵人了,又不敢耽擱,揮着鞭子時慢時快的。早上從驿站拿來的炊餅早就涼了,上午還能揣在懷裡當個暖爐,下午貼在胸口又硬又涼,和得鐵闆一塊。
兩個人就着稀薄的米酒,不仔細看和喝水似的,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也聊勝于無。
等到了下一個驿站,天都蒙蒙黑了。
兩個押解兵掏出通行文書,狠狠灌上幾口涼酒,領了熱餅子狼吞虎咽吃起來。
等吃飽了,才胖的在後,瘦的在前,中間稀稀拉拉串着一串,哄搶了冷硬的幹餅子,有些人拿了四五張,有瘦點的一張也搶不上。
黎恪在其中根本不往前走,隻是被繩子的力道拉着站在那裡。
孟書韻拿了熱餅來,遞到他面前。
他好像是觀察了她一天,她一走到他的面前,視線就轉移到了她的腿上,一整日都沒有說話的雙唇如同鏽迹斑斑的機械零件:“腿,受傷了嗎。”
“你都吃了我就告訴你。”孟書韻毫不客氣,将手裡的餅子又往前遞了遞。
他生病了适合吃清淡的,但她真怕他喝點小粥明早起來人沒了。
黎恪如墨深沉的黑瞳看看她有些疲憊的面容,又垂眸看了看她的腿。
孟書韻輕輕搖晃自己手裡的餅:“喏。”
他這才慢吞吞地接了下來,一口一口撕咬下,像是在吃什麼幹草,機械吞咽的樣子讓她懷疑他根本都沒有咀嚼。
她皺皺眉,趕忙端來一碗上面還浮着一層糠稀黃米湯:“嚼一嚼。”
黎恪頓了下,放慢了速度,沒咬下一口都象征性地咀嚼了兩下。
但速度仍然快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