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這身裙裝可真好看。”
孟書韻好久沒感覺到這麼地無語了。
被她狐疑的表情看着,孟書明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看起來像什麼,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尾行你們來的。”
他趕忙将袍子撩起來,朱紅色浮光錦制的褲子上淌着隐隐流光,在日光的照射下仿佛有點點玉珠藏在其中。隻是那褲子的膝蓋處有一個大洞露出裡面黑绫裡衣:“安娘看,我騎馬時不小心揪了馬尾,我家莊鹬把我甩下去摔破了褲子。”
他擡起那條腿,生怕孟書韻看不見的模樣:“我是過來補褲子的。”
孟書韻忍不住吐槽:“店内開門,你就一直等在門口嗎?”
“對啊。”孟書明摸摸後腦勺,“鎮子裡就這一家成衣鋪子,若不是這洞太大了,我就自己補了。”
孟書韻一時不知道該吐槽他拿千金難求的浮光錦做褲子還磨破了,還是等不到成衣店開門就在門口幹等。
連梓篸不為所動,十分警惕:“那你前兩日怎麼不來?”
“這是安娘的弟弟嗎?還真是生龍活虎的。”孟書明攤攤手,一點也不生氣他對自己一副敵視樣子,“因為趕路太累了,前兩日我光睡覺了。”
“好,你請便。”孟書韻輕搭連梓篸的肩,讓他順着自己走,好給孟書明讓出進店的位置。
連梓篸緊緊插在她和孟書明之間,好像後者是什麼劊子手。
孟書明露出苦惱的表情:“看來我并不受歡迎,安娘,如果需要幫忙,随時可以找我。”
這話說得有些古怪,好似是認定了她有什麼麻煩。
孟書韻皺眉,輕瞥了他一眼,卻沒想到孟書明連幂笠下的一個眼神都能捕捉得到。
他本來想往成衣店裡面走,在她瞥那一眼的瞬間便停了腳步回頭:“畢竟若一個女子出門在外隻能靠自己的弟弟未免太辛勞了。”
孟書韻這下隻能也停下腳步了,在外被說無依無靠可不是一件好事,糾正他:“我不隻是和弟弟出門,我們有同行的友人。”
“那就好。”聽起來孟書明回得真心實意。
但孟書韻知道他們相遇的那個晚上他明明就看見了黎恪,黎恪也曾當着他的面進了她的房間。
這話說得就有點明知故問了。
連梓篸聽了有點莫名其妙,想要解釋孟書韻攔住了他,她點點頭不多作解釋就走了。
連梓篸一離開成衣店便開始不明所以:“阿姊,我不喜歡他。”
“别管他。”他這話說得很親近,孟書韻欣然接受,“孟書明此人自小就不修邊幅得很,做事喜歡按自己的意願來,但又在武藝上頗有天分。如若不是當時年齡小,欺男霸女的惡霸官二代就是他了。”
“那他現在呢?”連梓篸有些疑惑,能看出來孟書明的不拘小節,“怪怪的,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這不好說,我記得他以前還挺别扭的。”孟書韻也揣摩着孟書明這兩日是個怎麼回事,“其實小時候因為他是孟家嫡子又沒輕沒重的,因為想交朋友又不好意思說,靠着一身蠻力拉幫結派,不少孩子都挺怕他的。
後來發現那些孩子都隻是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總是背着他偷偷出去玩,還說他的壞話,他還哭了蒙在被子裡哭了好幾天呢。”
孟書韻停了一下,忍不住強調:“是真的哭了好幾天,鎮天響的那種,他耶娘都受不了那極有穿透力的哭聲,連夜安慰他。你想,廬州孟家那麼大的大院,就連鄰居都忍不住來問他阿耶孩子犯錯罰一罰就行了,不用往死裡打。”
她有些想不起來他們之間怎麼相處的了,無非就是她對熊孩子重拳出擊之類的:“我還生氣和他吵了幾架,說他扭捏作态什麼的,反反複複就那麼幾句。這麼想,他當時哭那麼慘,好像我也有責任……”
連梓篸露出迷茫的表情:“……還真看不出來,但如果阿姊說他的聲音哭得鄰居都能聽到,我好像又能想象出那個場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