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比較安全。”
裴硯知喝了口茶,“而且這間房施工的時候加了一層電磁屏蔽材料,今天剛好可以測測量聞的抗幹擾性能。”
“你這算什麼,現代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喬纓笑着接話,拆開桌上的小盒,從裡面掏出一隻的耳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實物,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這玩意兒的造型不像耳機,像是耳骨環,小巧精緻。
她将耳機戴上,調侃裴硯知:“啥時候再來個工業大摸底,你這點身家估計全都得上交。”
“求之不得。”
裴硯知連上藍牙,清淩淩的女聲立即傳到喬纓的耳中:“要真是這樣,今年的市優秀企業家再怎麼着都該輪到我了。”
盯着他頗有怨氣的臉,喬纓一瞬間感同身受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幽怨道:“我懂,年年有提名,年年被溜獎的感覺,我懂得不能再懂。”
初入娛樂圈,誰沒做過拿個影後視後一步登天的白日夢,喬纓當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吧,後來發現這些獎項的可操作性被她低估了不少,含金量倒也沒想象中那麼大,也沒想象中那麼神聖,漸漸的也就祛魅了。
以現在影視行業的萎靡狀态,任憑資本再怎麼自娛自樂流水線式造神,觀衆也不會買賬。
這樣的環境下,喬纓反而因為角色好演技好卻年年獎項陪跑的人設虐來不少死忠粉,也算是一種因禍得福。
她心态很好地安慰裴硯知:“你還年輕,努努力一定會有的,不要放棄希望。”
裴硯知抿唇,“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奇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挂号治療不孕不育呢。
“今天傅南明帶着傅司宴來給你道歉,送了瓶紅酒,但我沒要。”
喬纓給他說了剛才的事情,後知後覺地一拍大腿,悔恨道:“萬一他送的是什麼羅曼尼康帝,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嗯,确實有點可惜。”
裴硯知思忖道:“三百萬換傅司宴滾出京市,還是有些不劃算,他頂多值二十塊,他叔叔頂多值兩毛。”
“不要虐待老人。”
喬纓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覺得這些資本家的關系也挺水深火熱的。
原著裡寫的傅司宴玩世不恭但殺伐果決,幾年内就坐上傅氏掌權人的位置,人設那叫一個又蘇又帥。
然而現實的傅司宴卻是個扶不起的二世祖,一門心思全在招蜂引蝶上,毫無商業頭腦,做一行虧一行,全靠家底厚撐得起他敗家的傻缺一個。
差别太大以至于喬纓一開始并沒有把他和原著裡的人物聯系起來,以為遇到了傅家哪個同名的人。
原著裡那些對傅司宴的描寫反而更像是傅南明,但從現狀來看,哪怕疊加了這麼多層言情男主的buff,這人帶給她的觀感也非常差。
果然,二次元和三次元有壁。
很奇怪的是,相似的條件下,裴硯知卻從來不會給她這種不适感。
他就像個AI一樣,永遠淡定從容,永遠情緒穩定,仿佛任何事在他心裡都泛不起半點漣漪。
這種設定,就格外想讓人逗弄。
每次發完瘋被裴硯知扣問号罵,喬纓心裡就一陣舒坦。
想到這裡,喬纓眨了眨眼睛,壞點子說來就來,轉瞬挪到裴硯知身旁,往他沒戴耳機的那隻耳朵吹了口氣。
“裴硯知。”
兩股淡淡的香水味交纏在一起,一個冷冽,一個香甜,在鼻尖萦繞,交織纏繞,融為一體。
“你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陽光覆在他的側臉上,籠上一層朦胧的金色,不知是呼吸太癢還是溫度太熱,白皙的耳尖迅速染上一抹紅,神情極為不自在向她這邊靠了靠。
裴硯知強行鎮定地咳了一聲:“你要說什麼?”
“你知道嗎———”
喬纓再靠近幾寸,溫熱的呼吸輕撫着皮膚上的絨毛,讓人渾身酥麻的聲音穿過電流,同時從耳機和耳道裡傳來。
“你知道嗎,人類最早釀造葡萄酒的陶罐是在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以南的遺址中發現的,距今已經有八千年的曆史了哦~”
然後呢?
沒有了?
就這?
裴硯知等了幾秒,不可置信地轉頭,控訴道:“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他難道沒手機自己不會百度嗎?什麼紅酒小知識非要挑現在、以這種方式科普?
喬纓笑吟吟地和他拉開了距離,看着裴硯知美麗的臉上左眼皮狂跳,滿足地深吸一口氣。
爽!
裴硯知深感被戲弄,正要發作,一個服務員敲了敲門,說王繼盛已經到球場門口了。
他應了一聲,幽怨地盯着面前這位始作俑者,隻能作罷。
正事要緊,喬纓斂起笑,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正色道:“股權轉讓書我看了,沒什麼問題,你就照之前合同上寫的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