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B再度打斷她的思考,猶豫道:“但他好像不是這種人吧?”
同事A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她,語氣激動:
“你清醒一點,你和他是合作關系,人家或許就是因為要完成工作才不得不對你這麼好,現在項目結束一切回歸正軌,你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可不得劃清界限嗎?”
很好,很有道理,喬纓盯着裴硯知的頭像,攥緊了手機。
同事B仍不死心,嘴硬道:“姐妹你别這麼說他,不用再勸我了,我跟他處這麼長時間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嘛?我都找大師算過了,他那個星座就那樣,忽冷忽熱的不理人,我多主動一點就好。 ”
喬纓默默把對話框裡【你在幹嘛】這四個字删去。
同事A也懶得勸了,扼腕歎息道:“為了一個男人患得患失,以後要是越陷越深了,可有你好受的。”
同事B哭哭啼啼:“可我就是舍不得他嘛,我能怎麼辦……”
喬纓在輸入框打下了【人生有夢,各自精彩】八個大字。
然後把裴硯知拉進了黑名單。
“呼,終于舒坦了。”喬纓眯起眼睛,靠在座椅靠背上,長舒一口氣。
說得沒錯,為男人患得患失,太恐怖了,是該及時止損。
幸好作為公衆人物,她一向謹慎小心,提前把裴硯知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全了個删幹淨,沒在他手裡留下任何把柄。
見她神色幾經變換,喻季年終于忍不住發問:“纓姐,你剛剛想說什麼?你有一個朋友?”
喬纓笑得沒心沒肺:“對啊,我有一個朋友,她把金主爸爸拉黑了。”
這話說的,幹脆直接報身份證得了。
喻季年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姐,你就這麼把他拉黑了?他可是裴硯知诶?”
雖然後續的工作确實不需要兩人面對面直接溝通了,但……
他長得那麼帥,還那麼有錢,人也挺搞笑的是個中二病,總覺得和喬纓很般配啊。
喬纓揮揮手,随意道:“那又怎樣,都是過客,不重要。”
和裴硯知的關系本來就超過了普通合作對象的界限,現在既然要撇清關系,那就斷得幹淨點。
她一向冷心冷情,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她來說也沒差。
喻季年不懂老闆的腦回路,隻是想起中午陸嘉澤來攝影室時的場景,有些好奇地問:“纓姐,你知道裴總開的什麼車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喬纓回想了一下裴硯知車庫裡最常用的那一輛,搖搖頭老實回答:“他這車我還真不認得,好像是個雜牌車,就屁股後面有個8然後還有倆翅膀。”
她頓了頓,繼續補充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好的車,對我來說都是囚車。”
“唉,這心理疾病也是……”
喻季年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憐憫道:“纓姐,我騎小電驢載你回去吧。”
—
回到闊别已久的家,喬纓首先跑去仔細檢查了一番放在古董櫃子裡的娃娃。
沒有灰塵,沒有損壞,看來是被裴硯知照顧得很好,她從互換身體後就一直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
走到廚房,這裡被添置了不少高檔器具,冰箱被塞得滿滿當當,空氣炸鍋烤的巴斯克凍在底層,櫥櫃裡還放着一包一包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喬纓拿出來看了看,發現那是中藥,每一包上都打了标記,包括用法、劑量和藥效,都分門别類地歸置在了櫥櫃裡。
她拿出陶罐放在竈台上,摻上水,把藥撒了進去。
一想到今後再也體會不到這麼細緻入微又妥帖的照顧了,喬纓惆怅地喝下了三碗中藥。
不過也就是有一點點傷心而已。
感情這事,不過就是上一秒雙向奔赴的愛有多溫暖,下一秒夫妻吵架開車對撞。
反正她可不會上當。
與此同時,結束完會議的裴硯知終于給手機充上了電,一開機就看到喬纓沒頭沒尾地發來了八個字。
【Dioretsa:人生有夢,各自精彩。】
再往上翻,所有的聊天記錄都被删除,兩人這麼多天的相處,卻沒在他這裡留下半點痕迹。
裴硯知很疑惑,然而等他發出消息喜提一個紅色感歎号後,逐漸變成了憤怒。
他打開玻璃窗,試圖吹吹風冷靜冷靜。
然後發現屁用沒有。
等一頭霧水的徐言洲找到裴硯知時,他正兩手插兜站在天台上,目視遠方,眼神幽深,不可置信。
空氣裡飄來一句破碎的話: “我甚至給她每一包藥都打了标記,她居然把我拉黑了?!”
順風順水的人生裡,這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