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知說完這句話後,把手機往阮綿綿手裡一扔,抱臂靠在廊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幽幽地問:“你為什麼會覺得裴硯知出軌能打擊到我?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他的樣子嗎?”
“沒,沒有。”
本就被吓到的阮綿綿讷讷搖頭,以為能平息他的怒火。
可感覺對方聽完後,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門,裴硯知神色恹恹地走了進去,不耐煩地看着她。
“你到底進不進?”
阮綿綿咽了下口水,擡步上前,戰戰兢兢地和他站成了一條對角線。
此刻,她心裡充滿了後悔。
以前都是沈頤和喬俞誠替自己出頭,她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再不濟也有尹悅和許聲蘊當嘴替。
可為什麼沒人和她說過,喬纓生起氣來,居然這麼吓人啊!
看起來會分分鐘拿出把菜刀剁了她啊!
電梯又一次停下。
沈頤一瘸一拐從黃富貴房間裡退出來,挪到電梯口,看兩人後一愣,黑着臉走了進來。
沈萬鈞說了,必須要他追回喬纓,等她消氣後撤回訴訟,才會把股份還給自己。
因為沒錢,又聲名狼藉,他不得不巧笑倩兮地走向黃總才能拿到資源。
突破底線,非常痛苦。
昨晚被鋼絲球擦過的地方還隐隐作痛。
下定決心後,他攥了攥拳,鼓起勇氣說道:“喬纓,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
預感到他将要說什麼,阮綿綿難以置信地去扯他的手,被一把甩開。
沈頤繼續睜着眼睛編瞎話,艱難地張開嘴:“我到現在才明白,我對那些女人隻是有新鮮感,而我一直喜歡的人,隻有亻———”
“你再惡心我,我就扇你了。”
裴硯知冷聲打斷。
“不,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沈頤急了,舉起三根手指,面露哀求道:“現在沒有一個劇組肯要我,廣告商也撤了資,你喜歡了我這麼久,難道你忍心看我退圈嗎?”
裴硯知聽笑了,淡淡開口:“沒關系,可以來昭星工作,我讓你當廁所管道工,每天下班還能打包點吃的帶回去。”
“你!”
沈頤深吸一口氣,默念幾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深情款款地告白:“喬纓,其實我……身上帶有系統,它說我如果對你好的話,你就會死,我是為了保護你才故意冷落你的!”
阮綿綿聽得快要暈倒了,臉色一陣一陣發白,顫抖着問:“真……真的嗎?”
裴硯知對這兩個人的智商感到匪夷所思。
他擰着眉頭,不怒反笑:“我看起來很像傻逼嗎?”
“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沒關系,這次換我來追你。”
沈頤摸出一顆批發來的心形石頭,含情脈脈地遞到他眼前,語氣溫柔:“這是我的心,我把自己送給你。”
阮綿綿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說錯了吧,你應該把自己送給潘宏。”
裴硯知一巴掌打掉石頭,生怕被這倆神經病纏上,皺着眉快步走出電梯間。
早上八點半,各大劇組陸陸續續開了工。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喻季年站在早餐店前他招招手。
裴硯知走進店内,一股肉香彌漫在空氣中。
哪怕他一向對食物沒什麼興趣,此時也被勾起來一些食欲。
林嬌嬌打來豆漿和稀飯,大馬金刀地坐到闆凳上,熱情招呼道:“纓姐快來,這家羊肉粉可好吃了。”
她身前的餐桌被各類早餐擺得滿滿當當,不僅有羊肉粉,連酥餅油條生煎包都各買了一份。
莫名有種明天就要被拉去槍斃所以抓緊時間吃斷頭飯的悲壯感。
裴硯知:“……真有這麼餓嗎?”
林嬌嬌咬了口包子,眼神幽怨:“如果你知道我以前每天都在吃什麼,你也會覺得我命苦。”
什麼澳大利亞妃子笑,什麼榆錢拌飯,什麼沈頤小廚房,狗看了都搖頭,豬吃了都想上吊。
隔壁桌,鐘奇和餘景陽誤解了她的話,摸摸隐隐作痛的後腦勺,一陣驚愕。
難怪這大妹子力氣這麼大,原來是上了科技。
鐘奇冷笑:“那我問你,你頭頂怎麼尖尖的?”
“那是我特意給她做的高顱頂,有什麼問題嗎?”
喻季年掰開筷子坐了下來,一臉茫然。
在幾人插科打诨的聲音中,裴硯知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備注名叫「AAA杭城專櫃Emma」。
他點開通話鍵,Emma的聲音立即從聽筒中傳出:“喬女士您好,您在我店預定的腕表已經到貨了,請問您是來門店自提,還是由服務人員送貨上門呢?”
“腕表?”
裴硯知頓了頓,若有所思,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的生日就在下周,難不成……是喬纓送他的生日禮物?
那多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Emma十分有耐心地回答:“對的,是您送給陶小姐的十周年紀念日禮物,兩位的感情可真好。”
“陶小姐?”
裴硯知的唇角瞬間垮下。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沉着臉挂斷電話,木然喝下一大口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