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刺激了。”
喬纓坐在早餐店的木桌前,狠狠揉了一把臉。
其實她很愛看cult片,對血腥場面幾乎免疫,但真在現實裡遇到槍擊現場,比起感官上的刺激,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适。
偏偏裴硯知那雙眼睛視力又好,連噴射而出的腦漿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行不行,不能再去想了。”
她拿起辣椒油,往碗裡不要命地加加加加到厭倦,吸溜着羊肉粉,企圖擺脫那個畫面。
喻季年連忙攔住她的手,奇怪道:“你不是說感冒才剛好,要少吃點辣嗎?”
從剛剛開始喬纓就有些不對勁,又是突然黑臉,又是突然兩眼發直不說話,看起來像中邪了一樣。
原來喬俞誠被保釋,給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啊?
喻季年有點心疼喬纓。
但一想到她那幾個億的賠償金,那股淡淡的同情便頓時煙消雲散了。
唉,單純的金錢關系,就是這麼脆弱。
“對了,我銀行卡收到喬俞誠還的欠款了,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嗎?”
喬纓驟然從羊肉粉中擡起頭,真心實意地問道:“什麼都行,我覺得我是時候忘本了。”
沒想到林嬌嬌想也不想地開口:“京市戶口。”
喻季年默默收回了嘴邊的“大别野”,跟着點點頭,“還有車牌搖号。”
喬纓:“……”
大妹子,咱們走的是瑪麗蘇劇情,要不要這麼現實主義啊?
她知道,喻季年和林嬌嬌這麼說其實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心裡湧起一陣感動,順手給兩人發了幾個大紅包。
因為之前的意外,舒樂給了她兩天的休息時間。
正好,送給陶希彤的禮物已經到貨,而杭城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富婆姐姐,剛剛也發消息邀請她去自家馬場玩。
擦完嘴,喬纓當即大手一揮:“走,姐帶你們進城看猴戲去。”
—
天騎國際馬術俱樂部。
阮綿綿站在馬廄前,看着許聲蘊新發的微博,心裡很不是滋味。
聽說傅司宴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花了五十多萬美金給許聲蘊買了一瓶葡萄酒,還送給她一座私人馬場。
因為作風高調,許聲蘊本人也在短時間内收獲了一大批粉絲。
人人都羨慕她嫁給了傅氏太子爺,紛紛在評論區裡留言催更,不僅自稱老奴,還說感謝太子妃帶他們見世面。
照片上,許聲蘊正穿着馬術服站在一匹高頭大馬前,笑容燦爛:
【傅先森的小菇涼V:不好意思~最近淨發和大馬馬的照片了!這些是今天下課後老公給拍哒!運動後臉蛋紅撲撲兒!高興!!】
看得出來,嫁給傅司宴,她真的很幸福。
連腳尖都比以往繃得直了。
阮綿綿為閨蜜高興的同時,又産生了一點微妙的勝負欲。
要知道,放在以前,都是許聲蘊跟在她屁股後面跑,如今沈頤失勢,兩人的地位隐約有颠倒過來的趨勢。
好勝心使然,阮綿綿不想輸給許聲蘊。
所以她趁着劇組沒戲,特意跑到杭市最大的俱樂部買了一節體驗課。
大冬天裡,隻見她上半身穿着淺色搖粒絨,下半身套着莫蘭迪色瑜伽褲,頭頂戴着遮陽帽,鬼鬼祟祟站在了一匹駿馬前。
新來的助理戰戰兢兢:“綿綿姐,咱們偷偷溜進來蹭照片,這不太好吧?”
“怕什麼,又沒人看見。”
阮綿綿學着許聲蘊繃腳尖的姿勢,催促道:“快點!怎麼笨手笨腳的!記得給我拉腿啊!”
助理手忙腳亂地拍照,忍不住腹诽。
人腿拉得比馬腿還要長,什麼T台遺珠,下屆NBA你去打好不好。
“行了嗎行了嗎?”
阮綿綿一拍完,便立即蹿到手機屏幕前查看照片,随後滿意地點點頭。
挑一張發就足夠了,貪多貪足,反而顯得急功近利。
Let’s 雲淡風輕!
P好照片,她有樣學樣地發了條微博:
【阮綿綿V:雖然沒有一起上過課、但這匹從丹麥來的栗色大馬和我有點一見如故的意思。照片都拍虛了可還是想分享!下次一定帶好吃的給他!】
評論區很快就湧入了一批忠實粉絲:
【哇,竟然還有女孩子喜歡騎馬!綿綿真厲害!】
【小姑娘不錯啊,我這個身份證110開頭985畢業年薪百萬熱愛爬山和戶外運動的男性都佩服。】
【不愧是老子看上的女人,和那些嬌嬌弱弱的白蓮綠茶就是不一樣!】
【哦?有趣,那我考考你,馬受驚了應該怎麼辦?】
【綿綿果然還是女孩子,不懂運動,穿這身衣服來騎馬根本就不專業。】
阮綿綿看着這些評論,嘴角逐漸揚起笑意。
這群直男粉絲還是這麼可愛,居然沒一個人察覺到她這是在和許聲蘊暗戳戳較勁。
她心情頗好地收起手機,走出馬廄,和一行人迎面撞上。
一群大學生模樣的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将一個矮壯如牛蛙的男人簇擁在中央,表情谄媚,嘴裡說着讨好恭維的話。
其中一個人語氣尤為浮誇,大張着嘴巴喊叫道:“哇,韓哥,這就是你家的馬場嗎?真大!哥們兒太有實力了!”
被稱作韓哥的人戴着墨鏡,倨傲地昂着頭。
阮綿綿暗中打量他一眼。
這家俱樂部的老闆,好像的确姓韓來着。
如果突然發現有女明星來上課,老闆應該會很激動吧。
但怎麼辦,畢竟是在公共場合,她不想耀眼奪目的。
阮綿綿清咳一聲,牽着教練交給她的馬,梗着脖子繃起腳尖,不經意間擋住了他們的必經之路。
幾個男生先是皺眉瞥向她,随後像猴子一樣怪叫起來:“哇!哇!我沒看錯吧?你是阮綿綿?”
“女神!你也是被韓哥叫來的嗎?還是韓哥懂兄弟們啊!”
“我聽别人說過,俱樂部老闆和一個女明星關系很好,還送了她終身vip,那個人一定就是你吧!”
韓哥臉上的笑一僵,旋即飛速恢複了正常,散漫擺手,示意他們低調一點。
阮綿綿也并不回答,挽挽頭發,清冷開口:“抱歉,我本來不想太張揚,沒想到還是被認出來了。”
她高貴冷豔地路過,回想着體驗課上的内容,努力蹦跶幾下,縱身上馬。
“駕!”
她拉着缰繩,一夾馬肚,開始繞場跑了起來。
那群人果然又發出一陣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