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傻眼了。
“小姐!你是傻了嗎?世子都在外玩了快一周了,我打聽過了,這一周世子吃住都在天仙樓!”蘭香說着又憤憤不平起來,“我早就說過,世子就是個風流纨绔,先前與小姐剛成婚慣會裝樣讨小姐喜歡,我看如今是裝不下去原形畢露了。”
蘭香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蕭閑,她總覺得若非是蕭閑作梗,小姐早就嫁去許家了,許公子光風霁月,溫潤如玉,定不會如蕭閑這般荒唐。
“好了,住嘴。”蘇元意呵斥道,“蘇家幾時有在背後編排主子的規矩了?”
蘭香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蘇元意知道蘭香覺得蕭閑風流纨绔不成器,從前她也是這樣覺得的,可現在的她卻不這樣看他了。
“去備馬車。”
蘭香:“小姐要去哪?”
“郎君不歸家,我當然是去帶郎君回家了。”
她不喜歡一直被動的等待,若她與蕭閑有誤會,她也想當面問個清楚。
蘭香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小姐真是太卑微了,誰家的夫君成婚後會整日整日的宿在青樓不回府,還要做夫人的親自去尋。”
在蘭香的眼中,小姐配得上最好的一切,她應該擁有令人豔羨的郎君,而不是現在這個一身風塵,輕佻無用的纨绔。
蘇元意:“我去尋自己的夫君,又不尋别人的,有什麼可卑微的?”
“可……”
“好了。”蘇元意輕聲說,“無論如何,郎君都于我有恩,他護我母親,護我族人,四處尋關系送我弟弟回京,又在小玉山上舍命救我。”
“這些恩情縱是我粉身碎骨也報不完。”
蘭香聽到這些,又想起蕭閑曾經的好來,臉上的怨氣方淡了幾分。
她剛服侍着蘇元意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取來蓑衣雨傘,就又聽有人跑來。
“小姐,夫人來信了。”
蘇元意連忙接過信,展開細瞧。
“小姐,夫人說什麼了?”
蘇元意自那日審完行刺的賊人後,就立即修書詢問母親,寒州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花了快兩月的時間,今日總算得到母親的回信。
蘇元意放下信,神色怔然地坐回在椅子上,“母親說,沒有。”
“什麼沒有?”
蘇元意笑了下,複而擡起頭看着蘭香,眼中重新染上一層耀眼的光,“那塊地。”
“通州宛郡的地。”
“母親來信說,蘇家名下并沒有那塊地。”
母親是族長夫人,族中所有地皮,祖産,包括生意往來,都銘記于心,母親做事又一向小心謹慎,她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當日審問賊人時,蘭香亦在場,她聽蘇元意這麼說,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老爺是天底下頂好的人,定不會做那種喪良心的事,定是那幾個賊人故意攀扯,随便扯出的謊話!”
蘇元意坐了回去,她又低下頭把信重新看了一遍,随即搖搖頭,“不,那幾個賊人沒必要編出這種話來騙我。”
父親出事後,夏松亦受牽連被判處死刑,如今她已然不能去找死夏松問個清楚明白,可那塊地卻跑不掉。
這件事……或許能助她查清父親冤案的真相。
“蘭香,你馬上安排人去通州宛郡一趟,務必要把那塊地的轉手問個清楚明白。”
“可聽那賊人說,鎮上的人都死完了,還能問得出嗎?”
“人死了,可官衙簽證畫押的契書還在,何況雁過留痕,做過的事總是有迹可查。”
隻要能找到那塊地真正的主人,就能找到陷害父親的人!
“是,我這就去。”
經此事打擾,蘇元意淡了去找蕭閑的心思,她見屋外又下着雨,想了想還是決定明日再去天仙樓找蕭閑。
可她坐了一會,卻始終靜不下心,滿腦子都想着宛郡的事,想着陷害父親的人,索性還是撐着傘出府了。
隻不過不是去見蕭閑,而是去見弟弟蘇添。
她迫切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蘇添,雖然他……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