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閑呵呵笑了兩聲,舉杯又一飲而盡,三巡過後,他裝作醉了的樣子,大着舌頭說,“五殿下,單喝酒多無趣啊,不若把那美人叫出來舞曲助興?能讓五殿下着迷的美人,蕭……蕭某還真是好奇得緊啊。”
“看來蕭世子真是看上他了,本殿下做主,今夜酒散,我就把他送給你。”司馬安高聲道,“高文,去請明意過來。”
“是。”
蕭閑:“蕭某有緣一見已是我之幸,豈敢橫刀奪愛?”
司馬安俊美無暇的面容在燈火下愈發魅惑神秘,他懶懶喝着酒說:“無事,本王也已膩了,他能得蕭世子青眼,是他的福氣。”
司馬安與蕭閑的長相皆不屬于那種正氣俊朗型,兩人的長相都俊美的有點邪,隻不過司馬安偏魅,蕭閑偏肆。
“那蕭某也不敢要,蕭某家中還有娘子呢,若讓娘子知道蕭某帶個男人回家,豈不扒了我的皮?”
司馬安輕笑一聲,語氣似譏似諷,“蕭世子若真怕娘子,也不會日日往花樓跑吧?”
“背着去的,嘿嘿。”蕭閑道,“五殿下若有緣見到我娘子,可要替我遮掩幾分。”
“你娘子是内宅婦人,我如何見得?”
在二人你來我往談話間,司馬安口中的明意到了。
蕭閑擡眸看去,隻見他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寬袖錦袍,樣子似和他剛剛在馬車見到的式樣一模一樣,烏發上也帶着鎏金銀冠,更巧的是他眉宇之間也與蘇元意有幾分相像。
當真隻是一個誤會?
“明意。”司馬安微微颔首,笑道,“去給蕭世子敬杯酒。”
“是。”明意欠身見禮,端着酒壺往蕭閑這邊來了。
他聲音清越,不似男子也不似女子,有些像少年還未變聲前的聲音。
總之,與剛剛在馬車裡的聲音對不上。
他剛剛在騎馬往回趕的路上,也在奇怪。
明明下面的人說司馬安是帶着一位男扮女裝的女人,怎麼在馬車上卻變成了一個男人?
明意俯身為他斟酒,一股幽幽的馨香傳進他鼻中,是女子沒錯。
難道今夜陪司馬安去天仙樓的當真是她不成?
蕭閑沒點破她女子的身份,隻是戲言了一句,“這美人細看竟與我家娘子有幾分相像。”
“這樣的話,世子還是慎言。”司馬安道,“若讓貴夫人知曉她與一個玩意相像,豈不是要氣出病來?”
“哈哈,是我失言。”
司馬安知道蕭閑如今滿肚子的困惑,但他不問,他也不會去解釋,解釋得多了,反而露破綻,就讓他自個猜去吧。
次日清晨,蘇元意如常去視察女工們做事的工坊,昨兒一晚,李忠早已暗中提前知會打理過了,因而蘇元意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她也沒在意,簡單地巡視了一圈後,就出了工坊。
李忠見狀,心中越發瞧不上蘇元意,覺得她不堪大用,是個可以随意糊弄的蠢材,心中還在慶幸,将來等這樣的人掌了家,以後他豈不是可以貪得更多?
李忠想到這兒,竟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元意斜了他一眼,道:“看來李管事是遇見高興的事了啊。”
李忠谄媚道:“能見着世子夫人是奴才幾輩子的福氣,就是最大的高興事。”
蘇元意沒說話,兀自去了莊子裡的正堂上坐下,仆從們忙給蘇元意奉上了一盞極品雨前,蘇元意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去把莊子上的管事都叫來,我有事要說。”
“是。”李忠應了一聲,忙叫人去請人。
李忠此時此刻并沒有太多的擔心,以為這位嬌小姐隻是照例說幾句面子話罷了。
畢竟……她什麼也沒查到不是嗎?
待人到齊了,蘇元意第一句話就如平地一聲雷。
“喊你們來隻為通知你們一件事,李忠的管事我卸了,一應事務你們照舊處理,若有拿不準的就先來問我,至于之後誰來接任李忠的管事之位,我還在斟酌,你們若有合适的人選,盡可向我舉薦,當然你若覺得你能勝任,也可自薦。”
李忠懵了,随即不甘地吼道:“憑什麼?憑什麼卸掉我的管事之位?世子夫人,我做錯什麼了?”
蘇元意蓦地笑了下,似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一樣。
“李管事,你若就此乖乖卸任,我賞你一筆銀子,這幾年你賺的也夠你子孫後代花銷了,若不肯,我讓你吃多少吐多少。”
李管事瞪大了眼:“世子夫人是懷疑我貪污?證據呢?莊子上的進項是越來越少,但我可一分沒貪,實在是生意難做,夫人怎可空口白牙污我清白?!”
蘇元意臉上笑意愈深,“你以為你是誰?蕭家的一個奴仆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問我要證據?主人擡舉你給你差事你是管事,若要換了你,還要給你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