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安:“蕭世子大半夜的從美人窩裡爬出來着急忙慌地往城郊跑,這般急迫的樣子像是要去抓奸呐。”
司馬安說着,勾纏起蘇元意胸前的一縷青絲,笑道,“我倒不知蘇姑娘竟還擅口技。”
“剛剛那一聲,連我都要信了,我懷裡摟着的是個男人。”
司馬安雖然瘋,但有句話,他說對了。
這條路的方向正是去莊子的方向,大半夜的,他不在天仙樓裡待着,反而出現在這兒,不就是為了去找她嗎?
暮瑤是見過她的,天仙樓是暮瑤的地盤。
難道是她的人發現她和别的男子有染告訴了蕭閑,蕭閑眼下哪怕再氣她,她也是他的妻子,知道這樣的消息,焉能不憤不怒?
他怕是正在急急往莊子上趕,看她究竟在不在。
她能想到的事,司馬安自是也能想到。
他見蘇元意不理他,蓦地放開她的頭發,聲音似冰錐般冰冷,“你若是求我,本殿下保你不被蕭閑發現。”
他裝了一晚上,如今總算不裝了。
“那就讓他發現好了。”蘇元意說着抽出袖中的短刃對準自己的脖頸,“大不了我一死而已,我雖是罪臣之女,但畢竟是公侯人家的媳婦,五殿下強擄臣妻,這樣的罪名,怕是陛下也保不了你吧。”
“何況還有對你虎視眈眈等着拿你把柄的四皇子。”
司馬安眯了眯眼,“蘇添呢?你也不管了?”
“哈哈。”蘇元意忽而低笑起來,“蘇添傻了,這樣的傻子活在世上,還不如死了,臣女反而要謝殿下給我弟弟一個解脫了。”
“當然。”蘇元意揚了揚眉,“殿下還有一個選擇,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殺了,随便抛在哪塊荒地裡。”
司馬安歪着頭看她,似乎是真的在思索蘇元意最後的建議,可蓦地他又笑了起來,眼中冰錐融化,“人人都說我瘋,我看蘇姑娘也瘋得不輕啊。”
蘇元意淺笑:“這世道,不瘋還能活嗎?”
司馬安擡手,帶起陣陣香風,他壓下她手中對準脖頸的短刃,笑着說:“蘇姑娘莫急,我既能将你帶出來,必定将你全須全尾的送回去。”
這話蘇元意是一個字也不信,剛剛若非是她靈機一動,天知道這瘋子會不會真的就把她推給蕭閑。
司馬安輕叩車壁,吩咐道:“高文,去請蕭世子與我秉燭夜談。”
高文:“殿下,若他不來,卑職該如何?”
“捆也得捆來。”
“是。”
“高武,送蘇姑娘回去,莫要驚動任何人。”
“是。”
高武接蘇元意下轎,司馬安隐在暗處,飄忽不定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蘇姑娘,期待和你的下次見面。”
期待再也不見!
蘇元意不知司馬安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攔住了蕭閑,等她回到莊子上的時候莊子上靜悄悄的,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菊芳守在屋外,蘭香守在外室,待她悄然進了屋後,蘇元意低聲問:“沒有人來過吧?”
蘭香搖搖頭:“沒有。菊芳告訴衆人小姐洗漱過後早早睡了,那些人忙着收拾手上的帳因而無人前來打擾。”
蘇元意松了口氣,連忙脫下外衫躺回了床上,她今日穿着的男裝早已換下讓司馬安的人帶走了。
因而她全身沒什麼破綻,縱然蕭閑這時就回來,她也不慌。
隻是……宛郡的地真的是在司馬安所說的任達名下嗎?
夜涼如水,今夜對于許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京郊五皇子的别院上仍舊是燈火通明,絲竹聲聲,蕭閑坐在下首晃着手中的酒盞,笑問:“如此良宵,五殿下不與美人共度,何故要請我一個糙人?”
蕭閑原本是要駕馬往莊子上趕,可半路上竟被五皇子的人追上了,說五皇子要邀他秉燭夜談。
無論如何,司馬安畢竟是皇子,他一個世子再如何嚣張,自然也不能拂了皇子的面子。
剛剛司馬安懷中的那聲男聲确實驚了他一跳,但他也沒有立刻放下所有懷疑,畢竟他隻聽見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聲音,可沒有真的看見人!
蕭閑想到這兒,眼神暗了暗,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司馬安這般大費周章,難不成是在為蘇元意做掩飾?
他明明打定主意要報複蘇元意了,可一想到她可能會和另一個男人有染,他的心就和被火燎了一樣,煩躁不安,無法平靜。
“美人再好也隻是個消遣。”司馬安晃了晃酒杯,遙敬他一杯,道,“蕭世子深谙此道,應該比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