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她本來就是他的娘子。
他沒有碰她,可他的目光卻似輕柔地,癡迷地撫摸着她的臉頰。
她是他的娘子,無論她是好是壞,她都是他的娘子。
哪怕她惡毒,虛僞,不忠,他認了。
蘇元意緩過勁後,靜靜看着蕭閑的臉,她不是沒有想過擄她的人是蕭閑,可她不認為他有能力在楚國的地盤上擄走楚國大将軍的妻子。
如今看來她是小瞧他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元意還想着在上林苑時親耳聽見的話,若她沒有和司馬安合作,她的母親,她的弟弟都會死于他手,而她也會淪為他的禁脔,任他玩弄。
這雙眼睛可真漂亮,好似有多愛她一樣,可是受過一次騙的她,不可能再輕易地相信他。
蘇元意的嘴角忽而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他這張臉,這雙眼慣會騙人,青樓的花魁,獲罪的世家小姐,敵國的公主,不都被他哄得團團轉嗎?
蕭閑看見她臉上嘲諷的笑,心中一痛,垂下眼簾不言不語地幫她解開手上的繩子,然後又握着她的手腕幫她疏通脈絡,緊接着又如法炮制地去揉她的腳腕。
不多時,蘇元意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能動了,她一把推開蕭閑,冷聲道:“不敢勞煩世子。”
蕭閑也來了火氣,冷笑着掐她的下巴,“蘇元意,你現在在我手裡,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乖乖聽我的話,不要妄想那方姓的老男人會來救你。”
他俯下身子湊近她,炙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距離近到快要吻上她的唇。
“你能依靠的隻有我。”
他話落松開手,又遞給她一個食盒,冷聲道:“不敢勞煩我,就自己吃。”
蘇元意默不作聲,也不動。
蕭閑嘲道:“怎麼?還想讓我喂你不成?”
蘇元意捏了捏指尖,一張臉快要漲紅了。
“我要如廁。”
蕭閑也愣了下,随即抱起蘇元意就朝外走去,寸步不離地守着,他聽了半晌見沒有動靜,問:
“不是要如廁嗎?怎麼還不上,你莫不是想假借如廁之名逃跑吧?”
蘇元意深吸一口氣,“你守在這兒,我如何能行?”
蕭閑嗤笑了一聲,随即語氣裡帶了幾分玩世不恭地戲谑,“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沒摸過,這會羞什麼?”
蘇元意一張臉臊得又熱又紅,在心中狠罵了他幾句,最後一狠心捂着自己的耳朵解決了。
完事後,蕭閑并沒有帶她回馬車,而是抱着她回了房間,一路上蘇元意細細觀察着,這兒像是一家客棧。
按時間推算,他們已經不在江甯了。
蕭閑關上門低聲對她道:“還有小半個月就到甯國了,你老實點,别想跑!”
他其實不該抱她回房間的,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同行的随從中還有福樂公主的人,若是讓她發現,定會引起一番事端,他回甯國的路上也不會再那麼順利,可他剛剛一抱上她的時候就舍不得再放手了。
他已經有四百二十四天沒有抱過她了。
他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走?就因為知道他是為報複娶的她嗎?
可她難道沒有心嗎?
她嫁給他的日子裡,他何曾薄待過她?
她連一句解釋也不聽,就決絕地離他而去了。
蘇元意洗漱過後,安靜地坐在床榻上,手裡緊緊攥着一個竹筒。
她恨他的欺騙,也恨他的報複,但仇人也分輕重緩急。
她和他是有着相同的目标,她或許……可以暫時和他合作,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蕭閑見她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心中的火氣越燒越旺,腦海中忍不住又想起那句兩情相悅。
她在想什麼?那個老男人?
他到底哪點好?黑不溜秋,臉上還長着一個大疤,難道她就喜歡那樣的老男人?
蕭閑越想越氣,可他又不忍對蘇元意做什麼,隻得一拳重重砸在紅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吓了蘇元意一跳。
他咬牙切齒地問:“你就那麼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