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而行的速度極快,不過是兩句話的功夫,二人就在五行宗的山腳下站住了。
靳相柏揮揮手收了本命劍,指了指那峰巅之境,在雲霧之間若隐若現的樓閣。
“五行宗就在那,這整個山頭都有陣法禁制,宗門領空範圍内禁止禦劍飛行。”
他示意阮葙甯看着跟前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青石台階,語重心長道:“你既然着了席二的道,那就從現在開始學習煉體。煉體的第一步,走上這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天階。然後叩拜宗門,以示身份。過試心陣,測靈根資質,最後去戒律堂領玉符和物資。住所的話,你讓席二給你現鑿一個洞府出來。”
“現在就開始?”
他蹙眉,嚴肅道:“那你想什麼時候開始?”
“要不,明天?”
他一口回絕,“要不你現在就走上去,要不我把你丢上去。二選一,你選不選?”
“能……能不選嗎?”
“阮六,不是我這個做大師兄的說你,人得有點上進心啊!”他突然扼腕歎息,喋喋不休,“這要是我帶你們出門在外,惹了什麼狠角色。我死了不要緊,關鍵是你們得活着,振興宗門啊!想我堂堂化神中期的高手,居然沒有一個能打的師弟師妹,是我的失職啊!”
“那你剛剛不是還說,那是假的嗎?!”
靳相柏詫異睨她一眼,“我瞎說的你也信?阮六,你怎麼能這麼好騙?嘶,看你這樣子,像是隻用一把下品靈劍就能騙走,長點心吧。出門在外不要輕易顯山露水,容易招人妒恨,這是宗門保命守則第一條。”
“啊?”
他蹙眉,“啊什麼啊,不信我是化神中期?”
阮葙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他輕啧一聲,當即揚了揚眉,豎起雙指于身前,然後,掐了一個淺顯的法訣。
幾乎是瞬間,阮葙甯就被他身上所爆發出的磅礴靈力逼退了數步,直至後背抵上一棵百年美人松,才堪堪停下。
靳相柏散開的靈力裡裹挾着小量的雷電,刮在她身上,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
隻消片刻,他便将靈力收放自如,沒了雷擊電打。阮葙甯稍稍能喘口氣,看着他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恐怖如斯!
靳相柏扭頭看她,聲音還是溫和的,“信了?”
她立馬點頭如搗蒜。
“還是新人好騙啊,讓我裝了個大逼。這招要是在其他人面前顯擺,他們都說我是死裝哥。”
他突得咧嘴一笑,整個人蓦然就有了别樣的神采。就好像,張揚肆意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頭發用一條二指寬的玉色發帶高高束起成馬尾,額前墜着些碎發,一身花青色的利落勁裝,袖口綁着黑色護腕,好一個肆意張揚的清俊後生。
隻是模樣極具欺騙性,你以為的溫潤如玉,真的就隻是你以為的。
先前那要死不活的感覺沒了,現在這樣的,像是很會闖禍的宗門刺頭。
阮葙甯幹笑兩聲,要不叫他一聲死裝哥吧?
“死裝……哥?”
刹那間,他恣意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扭頭去看阮葙甯,“你說什麼?”
“我說大師兄,我們現在就開始,踏上這台階之後,努力一飛沖天嗎?”她一臉鄭重地說,就連聲音都厚實了幾分。
靳相柏皮笑肉不笑,說:“既然你有這份卷王的心,我就滿足你。”
說罷,他擡手捏了一個響指,阮葙甯心驚肉跳一番後,突然就覺得身子一重。
她立即低頭一看,自己手上腰上腿上都綁上了一圈圈玄鐵,重若千斤。
“大師兄,這見面禮會不會有些太重了?”
“重嗎?一點點重,微重,加了百分之四十的重,這能叫重嗎?”他言之鑿鑿,“現在不加重,以後泰山壓頂的時候,就是你吃虧的時候。所以,聽我這個過來人一句勸,别過來,咱們開始科學修仙。”
“啊?科學修仙?”
靳相柏點點頭,又開始捋他那不存在的胡子,“對。煉體,你就跟我和席二學。其他進階需要靈力的事,找曲三。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找你五師姐。至于卞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他。”
“為什麼?”
“他在閉門造車。成功了,我宗天下無敵;失敗了,大家飛升極樂。”他說得玄乎,阮葙甯就一個字也聽不懂了。
但是,一想到靳相柏是個二十二歲的化神中期,她覺得試試這科學修仙是個什麼玩意兒,肯定會有所收獲,大收獲!
此刻,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鬥志滿滿地說:“大師兄,我準備了,我們走吧!”
靳相柏點頭,給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墊後。
不為其他什麼狗屁的感天動地同門情誼,而是想第一時間觀看阮葙甯摔個大馬趴!
道德淪喪,人性扭曲。
好在阮葙甯被雷劈的那一下,已經給她身體來了一個初步的淬煉,這會兒穿戴重若千斤的玄鐵,倒也還能邁開步子。
不過,上了百級台階之後就有些大喘氣了。
她走一步,靳相柏就在她身後邁一步,為了擋開了大部分青石台階上設下的威壓。
想當年,這青石台階上的威壓還是她親手設下的。
她當時的修為應該是合體境,專門設下這威壓給新弟子煉體用的。隻是沒想到千百年後,自己居然陰差陽錯成了五行宗的新弟子。
踏上這條宛如天梯一樣的台階,心中還是頗多感慨。
天殺的,早知道就不設這麼重的威壓,快爬死我了。
是的,各位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