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激蕩,但此刻的阮葙甯被風刮得面目全非,無數次天旋地轉之後。她蓦地感覺自己好像飛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高度,試探地睜眼一瞧。愕然察覺自己于高空之中滞留一息,而後猛地直直垂落。
“啊——!!!”
凄厲的慘叫聲漫過天際,驚得幾隻停歇在樓頂的仙鶴,倉皇而逃。
“哇,熱乎乎的小師妹來啦!大長老快快快,拿抄網!”
符葙妤雙手打瞭望,看着那個直直墜落的灰色身影,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尖叫,滿臉興奮道:“蕪湖!我心心念念的小師妹終于落戶啦!嘿嘿嘿……”
大長老應她的話,從懷裡掏出一個單手就能握住的小抄網,然後擡手就往空中丢去。
極速下墜的阮葙甯還以為自己會在入宗門的第一天就摔成肉餅,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宗門練劍台,下意識緊閉上雙眼。
摔成肉泥,也摔得好看點吧!
可下一瞬,她就被什麼東西接住,震了一震,像是掉入了什麼足以緩沖的物什裡,彈了兩下,沒有突然下墜的恐懼感。
她摸着接住自己的物什,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漁網,将她兜住了,慢慢下墜。
還以為靳相柏喪心病狂真想砸死她,原來留有後手了。
不過,就沖這一下,新弟子哪敢來啊?
指不定,半夜跑路之後,逢人便罵罵咧咧,說五行宗裡住了一群活閻王。
宗門至此,再沒有新弟子,天塌了。
“大長老,您看看,您仔細看看!”符葙妤滿臉自豪,雙手舉着向抄網緩緩落下的方向。
待裡面的阮葙甯從漁網裡掙紮爬出來的時候,她聲音蓦然拔高,“這就是我們今天出門打回來的小師妹,看看,新不新宣?”
“好新宣的丫頭,你們擱哪打得?”大長老捋捋自己花白的長胡須,俯身湊近仔仔細細看了看阮葙甯,忍不住滿臉慈愛笑道:“瞅瞅小丫頭吓得,臉都白了,待會兒怎麼下飯?”
阮葙甯:“……”啊?
阮葙甯難以置信,“你們要吃掉我嗎?”
“啧,大長老,字可以簡寫,話不要簡說啊!”符葙妤立馬給他手動撤回剛剛的話,“不是人下飯,是人能不能吃得下飯!”
大長老忙不疊點頭,“哦對對對,是吃得下飯嗎?”
各位誰懂啊,剛剛還以為自己成了盤中餐。
阮葙甯面如死灰,好像離死不遠了,明天修真界就炸掉。
符葙妤還以為她被吓得腿軟站不起來了,趕忙快步上前,将她從抄網裡撈出來。
大長老則是慢悠悠的從懷裡又掏出一本小冊子和筆,在書封上寫下阮葙甯的大名,翻開第一頁,再寫一遍大名。
阮葙甯就默默看着,等他停了筆,才有氣無力地問:“大長老,您這是在算我的壽元嗎?”
“诶嘿嘿,非也非也。”大長老和藹笑道:“相柏說了,我得給你們登記一下,一人一本。算是 ,算是,那個叫啥來着?”
“填寫入宗信息,建立宗籍卡,開通玉符用的。”符葙妤場外援助。
“啊對對對!”大長老還是和和氣氣的,“接下來就去試心陣,再測靈根資質。”
說罷,他念訣收了抄網,大手一揮,然後憑空揮起了一陣飓風,三人就位于風眼的位置巋然不動。
不消片刻,飓風退去,竟是轉換了地方,直接到了戒律堂内。
而大堂中央,有一個曆經歲月卻終年不曾褪色的簡單陣法。
這個陣法,曾是她親手設下的。如今,她也是到了過陣的時候。
大長老甫一擡手,便說:“丫頭,去吧,踏入此陣即可。”
要是被試心陣發現她是奪舍重生的,是不是見光就死?!
剛進宗門,就被大長老拿極品靈器打出去,然後餓死在外邊。
從此五行宗開山師祖,變成開山恥辱了。
天要亡我——!
阮葙甯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符葙妤隻以為她是膽小,立馬給她加油打氣,“甯甯,别怕,加油!”
阮葙甯看看她,又去看看大長老,大長老沖她和藹一笑,示意她進去。
她定了定心,然後帶着必死的決心,咬咬牙邁開步子,一步踏入試心陣。
算了,死就死吧!
大不了,十五年後又是一條……
心中所思所想還未完全,她進陣隻有一息的時間。瞬息之間,眼眸就被一束從她腳下迸發而出的耀眼紫光刺得睜不開。
随即而來的就是一聲巨大的碰撞聲,猛然在她耳邊炸開,如穿雲裂石。
在她睜不開眼的間隙裡,大長老和符葙妤皆滿目愕然地望着,從她身上擴開的紫色光柱直沖天際。
“這是……嘛呀?”
大長老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欣喜若狂道:“此子心性純良,神識強悍,他日必成大器!若是靈根資質皆為上乘的話,那她定然有望成為我宗第二個飛升成仙的宗門大能!”
符葙妤目瞪口呆,“這麼牛逼!”
“那是必然!”
……
剛剛踏上第九千級天階的靳相柏,停了腳步歇口氣。猛然間聽聞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立即仰頭看去。
一束沖天的紫色光柱自宗門内沖出,直奔無邊的天際。
他又是擡手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然後該出手時就出手。雙手捏訣,複雜且繁瑣,直指蒼穹,召喚天雷。
霎時間,飛沙走石,烏雲密布,雷聲陣陣,灰暗的天色将那束紫色光柱遮擋的若隐若現,辨識不清。
宗門保命守則第一條,完美實現!
“大師兄又開始了。”席相珩望着那主峰上,一會兒紫光沖天一會兒電閃雷鳴的,宛如神仙打架,不禁幽幽道:“咱們宗門不會是要集齊什麼七彩神娃吧?現在紫光也出來了,夠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