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相珩了然地“哦”了一聲,然後繼續慢吞吞道:“那小師妹怎麼認出來那不是我的?看他倆打的那麼激烈,好像是熟人的樣子,你有什麼頭緒嗎?”
對啊,這話問到點子上了,他仿佛行走的人形嘴替。哪有疑問,就問哪裡。
“可能,或許,大概,應該,小師妹是獸醫?”
席相珩定定看他,然後幽幽道:“雖然這很扯,而且一點也不成立,舉例說明也站不住腳,一點沒有根據性,并且毫無說服力。但是,出于我們友愛的同門情誼,加上你道德感極強,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人品有保障。所以,我選擇相信你。相勖啊,你現在感動嗎?”
曲相勖:“一點也不,我覺得你在傷害我。”
“自信點,把我覺得去掉。”
曲相勖:“……”
上邊的鬼扯不了了之,坑底的戰争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阮葙甯騎在猴王身上,再一次揚起自己的拳頭,威脅道:“死猴子,你說不說實話?!”
“不說,我就不說!”
她輕啧一聲,“那我今天就揍死你!”
“啊!!!我說我說!”
拳頭都沒落下,猴王已經沒骨氣地大喊求饒,幾乎痛哭流涕。
阮葙甯:“……”
阮葙甯:“那說說吧,你化形變成我二師兄的樣子,還鑽地道想去哪?想離開五行宗?”
“老東西,你這說得不純純是廢話嗎?!”
“嗯?!”她鼻間哼出疑惑的聲音,挑眉看它,“我容你重新再想想措辭。”
猴王擡手擋着自己的臉,嘴硬道:“都是你那天殺的小師弟!你們真是王八配鼈,天生一對!”
說到虞七身上,她蓦然起了好奇心,“和我師弟有什麼關系?”
“你師弟是傻逼!”
阮葙甯輕啧一聲,将拳頭揚得更高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說的都是實話。”猴王是個欺軟怕硬的,特别是碰上了阮葙甯這個刺頭。
幾千年前,還是築基期的時候,就把它摁着狂揍。幾千年後,修為倒退成了煉氣期,還是一如既往地摁着它狂揍。
有一說一,不能換個人揍嗎?非得揍它一個柔弱可憐的猴兒?
道德淪喪,人性扭曲!
“你渡劫失敗之後,魔族冒頭,天裂不斷擴大!”猴王抱着自己的腦袋,飛快交代了事情的真相,“他為了天下蒼生,不惜與其他宗門的高手合謀,以身祭陣,尚且補住了天裂。合謀的其他高手,在那次魔族挑起的戰争中紛紛隕落。
你家小師弟隻有合體期修為,祭陣修補天裂幾乎是不可能完全修補的,所以天裂導緻時空貫通逆轉。
很多不屬于修真界的人,都是通過天裂來到這個世界的,就比如你的那些神經兮兮的師兄師姐們!”
阮葙甯的關注點更是清奇,沒關注師兄師姐的來曆,反而細細琢磨了一下它說的這個故事。
“所以,我師兄師姐們聽的版本是你胡編亂造的?”她磨了磨後槽牙,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笑道:“你騙他們說,我小師弟是個隻知道情情愛愛的癡兒,為了我與修真界的所有人為敵?
死猴子,你知道上一次騙我的人死了多少年嗎?”
猴王咋咋呼呼,蒙頭就是喊:“不知道,不知道,不要殺我啊!”
“他已經死了有三千年了。”她陰恻恻地說:“墳頭上的竹子都長了一排又一排了。而你,死猴子,你将會是三千年後,得罪我的最後一隻猴子,今天我就揍死你!”
“不可以,你不能揍死我!你家小師弟向我保證過了,你不可以殺我,因為我替你守着五行宗的地盤!”
猴王怕死喊出的這一嗓子,讓她動作猝然一頓,滿臉疑惑道:“你說什麼?”
“你不可以揍死我!”
她輕啧一聲,“後一句。”
“虞七親口說的!我替他守着五行宗等你回來,他就保證我不會死!”
它大喊着,登時撤開了抱着頭的雙手,看着阮葙甯兇神惡煞的樣子,慫且硬氣道:“他在這山上下了陣法和禁制,導緻我不能帶着我的子民離開這兒,我罵他兩句怎麼了?!
猴子怎麼了?!當猴子就能被你們這樣虐待嗎?!老子做猴子這麼多年,也是有尊嚴的!庫庫給你倆大嘴巴子怎麼了?!你兩嘴巴子,你師弟更是十八個嘴巴子!
我就要造謠!我就要造謠!我是猴子,我又不是人!我有尊嚴沒道德,就算化了形,我也是一個沒道德的猴子精。
老東西,你是戀愛腦,你師弟也是戀愛腦!讓你們打我,讓你們把我關在這個破宗門的地盤裡,讓你們收了一群神經兮兮的徒子徒孫,讓你們天天丢爆破符炸我。你們要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阮葙甯:“……”
看來把猴子關的太久,它已經成了失心瘋。滿腦子就是報複報複,變成壞蛋把所有人豆沙了!
我就說吧,人活久了都會瘋,更何況是猴子,還努力活了好幾千年,真是活夠了,就瘋狂作死。
看着真可憐啊!
幸好,她不是個有道德的人,不然她就笑了。
等猴王笑夠了,打算繼續罵罵咧咧的時候,阮葙甯終于想着不再慣着它,猛地落拳,一擊緻命,把猴子捶暈了。
“純手動靜音就是好用!”
地下細碎的聲音猝然消失,地上的二人詫異地對視一眼,然後探頭去看一眼。
曲相勖:“小師妹把猴子打死了。”
席相珩偷偷瞥一眼,溫吞道:“怕什麼,又不是小師妹被打死了。”
曲相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