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下次你要進階,要不和我說叨說叨,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呗?”
二人頭對着頭,四叉八仰地躺在地上。
剛剛那可怕的劫雷,仿佛隻是睡夢中突然沖出的一陣令人心悸的噩夢,轉瞬即逝。
靳相柏還好,可能是被雷劈多了,就連頭發都快劈出了抗體,隻是發尾燒焦卷曲了一些。
反觀阮葙甯的模樣,怎一個慘字了得。
瞧着本就不大得到營養滋補的頭發,這會兒更是又黃又卷,形如爆炸。面容本是蒼白憔悴,但附上了一層燒焦的灰黑。一身宗服穿在身上,衣袖和衣擺被燒去了一截。
整個人活像在外面要飯,結果撿了一麻袋垃圾回來,可憐兮兮地說:我要飯回來了。
“為什麼要說?”靳相柏明知故問,然後賤兮兮地說:“你不覺得這樣一下,很驚險很刺激嗎?”
“五師姐今早給我梳的雙丫髻小垂辮,你要賠我。我的宗服和資源,你也要加倍賠償。還有我的玉符被劈得不亮了,你也得賠。”
靳相柏瞬間不嘻嘻了。
阮葙甯舉着自己的玉符給他看,無意瞥見自己又被劈了一次後,已經顯得不是太黑的手臂,心中納罕:被雷劈還能美白?真不愧是大師兄……這個天殺的能做出來的事情。
“玉符還能給你劈得不亮了?”靳相柏就是不想賠靈石,說什麼也要親手把她列出能修好的玩意,全部都修好!
賠靈石是不可能賠的,賠不了一點。
要他賠靈石,猶如殺他父母。
竟然妄想,從他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身上拔雞毛,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輕嗤一聲,零幀起手拿過阮葙甯的玉符就是修。
阮葙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真摳啊!
左看右看了一會兒,他擰着眉問:“你這玉符亮過嗎?”
“當然!”
靳相柏懷疑道:“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你就是不想賠靈石,是吧?”
雖然一語道破了真相,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滴。
“這玉符一看,肯定就是沒有注入過靈力。”他嘴硬如鐵,還言之鑿鑿地說:“掂量在手裡的感覺都不一樣,你當這是大哥大?有靈力就是通訊工具,沒靈力就是闆磚一塊?”
“……什麼大哥大?大師兄,你是不打算賠靈石了嗎?”
這話讓靳相柏一時語噎,心道:斷定了,這位是近現代過來的。
然,他想的和實際,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
果然,宗門現在的重擔還是壓在他的身上,等師弟師妹們成長起來,估計還得等個百八十年。
他沒空扼腕歎息,隻是立即投身科普教育大業,給阮葙甯當爹的同時,又當起了媽。
本意是雞娃教育,奈何娃太新了,需要從頭教起來。
難怪昨天聽說自己是個五靈根,還能眉飛色舞,歡天喜地的在符葙妤面前蹦跶,原來是在這兒等他呐!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舉着那玉符,當着阮葙甯的面,注入了一絲靈力。隻在靈力注入的瞬間,本隻是看着像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字快速滾動着。
阮葙甯眼前一亮,立馬将玉符從靳相柏手中抽走,難掩激動坐起身來。頂着個爆炸頭,目不轉睛地盯着玉符上滾動的字,還是發光的字!
雖然,那字她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她勤學好問啊!
“诶,大師兄,這怎麼一下就亮了?隻有這一面有字,其他幾面什麼也沒有嗎?這上面的字怎麼會動啊?還動的這麼快!大師兄,大師兄,這玉符怎麼做的啊?”
她邊問邊打哈欠,雖然激動,但此刻的眼皮不是很聽話,顫顫巍巍的就要阖上。
靳相柏:“……”再次斷定,她就是個不識字的近現代人。
他目光輕移,瞥向阮葙甯正欲開口的時候,眼前驟然蒙上一層陰影。
不等他立即開口,阮葙甯的身體先一步轟然倒向他,連同脫手的玉符直接砸在他臉上。他都沒來得及捂臉呼痛,阮葙甯緊随其後的頭槌暴擊就迅速降臨了。
師兄妹倆好的,暈也是一塊暈。
“年輕人就是好啊。”
席相珩跟着曲相勖慢悠悠走過來,見兩人一個睡得比一個紮實,言語涼涼感歎道:“随時随地,倒頭就睡。”
曲相勖:“……”你要不等他倆醒了再說?
“嚯,大師兄頭上怎麼還多了一個大包呀?”
慢吞吞的聲音,加上這關心不像是關心的話,曲相勖硬生生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又幸災樂禍的意味。
“好洋氣啊,還燙了個爆炸頭,準備走末世犀利風嗎?”
曲相勖:“……”你真的有種明天就不在生物圈混了的瘋感。
他說完,就越過躺倒的二人,從懷裡抖落着一個小布袋,往靈果樹的方向而去。
曲相勖:“……”他摳就算了,還喜歡薅羊毛!
……
阮葙甯徹底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酉時飯點了。眼睛都還沒有全睜開,隻是迷迷糊糊感覺符葙妤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偶感身體被束縛住,她就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此刻形如蠶蛹。
嚯,這是個什麼造型啊?!
瞌睡瞬間被驚醒,她正欲開口,符葙妤已經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扛在肩上,疾步奪門而出!
她邊跑邊說:“剛過酉時,我們一定要當今天飯堂吃飯的第一人。小師妹,你想睡就繼續睡會,待會兒到地了,我叫你。”
然,被颠得五髒六腑都有種移位的錯覺的阮葙甯,頭暈腦脹答不出一個字!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修為都是金丹期的人了,為什麼還沒有辟谷?
那飯固然好吃,但出門曆練,總不能随時架口大鍋生火做飯吧。
這五行宗代代相傳下來,傳得又好、又不好的,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