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有的人打一架就能進階,有的人睡一覺在夢裡就能進階,有的人天賦異禀随便修修術法,打打妖獸就能進階。
偏偏阮葙甯不是那個特殊的,被渡劫雷劫劈,被化神雷劫劈。現在看看符葙妤頭上翻滾的雷劫,她總覺得裡邊會來一道劫雷劈她。
本意隻是這樣想一想,誰知道下一息一道雷劫猛地落下,眼看着要劈上符葙妤的時候。
雷劫突然拐了個彎,朝她躲避的地方直直而來。
她蓦然瞪大雙眼,破口大罵:“不是吧!你和大師兄那麼熟,你不劈他,你劈我!有你這麼玩忽職守當天雷的嗎?!”
然而,罵了也沒什麼用。隻是在避無可避之前,能罵兩句解解氣,然後再挨劈,心裡能好受一點。
這很符合靳相柏的鬼才邏輯。
看來阮葙甯已經深刻領悟了靳氏春秋有雲,然後罵罵咧咧。
雷劫一擊将她連人帶劍一并打飛數步之外,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趴在地上裝死。
“這會兒總不能再劈我了吧?”
她正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之時,猛地一個黑影飛速撞入視野。隻聽嘭得一聲,黑影就趴在她身邊一動不動。
她眨眨眼,瞧看了好一會兒,才依稀辨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
“二師兄,你也困了?”
席相珩輕咳兩聲,頭上還冒着煙,扭頭看她,“小師妹,你說這話怪不禮貌的。”
“你也被雷劈啊?”
席相珩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我像大師兄一樣,是個傻缺。專門進階,引雷劈自己?”
阮葙甯:“……”
阮葙甯:“你說話也怪不禮貌的。憑什麼那雷劫先劈我,後劈你?我修為這麼低,它專挑軟柿子捏啊?”
“言之有理,可能是因為你的挂吧。”
他瞥了一眼被阮葙甯壓在臂彎下的長劍,中肯道:“你的挂太牛了,所以對你無差别攻擊。”
阮葙甯繼續問:“那為什麼連你一塊打?”
“問得好,因為我不做好事。”
阮葙甯:“……”哈哈,也不是那麼好笑的哈。
“葙妤是不是一早就算好了,拿我刷經驗沖擊元嬰啊?”他稍稍擡頭看着隔出老遠,且正在渡元嬰雷劫的符葙妤,那幹淨的臉上都已經劈出戰損妝了。
“小師妹,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阮葙甯思忖片刻,回道:“嘴賤算嗎?”
“……”
二人說話的功夫,眼前登時又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下一刻,并排趴着的二人隻覺得身體一疼,後背猶如壓上一塊千斤巨石,霎時喘不上氣。
頃刻間,靳相柏的聲音幽幽響起。
“這裡不讓睡覺。”
席相珩疼得龇牙咧嘴,“說這話之前,您老能不瞄準我倆砸嗎?”
阮葙甯獲得同款表情包,皺着臉,氣若遊絲道:“大師兄,你想要我命就直說。沒臉出門隻是你的借口,今晚暗殺我才是真的。但是直接砸我身上,真是太狠了。”
“誰知道這個雷劫無差别攻擊,我飛得好好的,直接一雷給我劈下來了。”
靳相柏仰面躺在二人背上,一動不動并安詳閉上了雙眼,雙手交疊放在胸口,平靜道:“雖然我是極品雷靈根,但我的心也會疼。小師妹,你知道嗎?”
阮葙甯都沒反應過來,席相珩張嘴就罵,“怎麼沒把你疼死!”
“二師兄,你這話說的太不合适了。”
席相珩難以置信地瞅她一眼,沒有感情的聲音終于起了一絲波瀾,猛地拔高音量,導緻險些破音,“你還同情他,小師妹,想想那一百萬枚上品靈石!”
“二師兄,我想說的是,這元嬰期的劫雷還是太溫柔了,怎麼不直接把他劈成灰。”
“小師妹嘶——”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趴着都要對阮葙甯抱拳一禮,振振有詞道:“你詛咒了他,就不可以詛咒我了。”
阮葙甯:“……”你是吃瓜看戲,不嫌事大的。
靳相柏:“……沒人管管我的死活嗎?”
三人之中的兩人罵罵咧咧,蛄蛹着想要把背上的靳相柏弄下來。但他躺穩不動如山,嘴上碎碎念誦清心咒。
在三人都不關注的劫雷之下,符葙妤擡手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迹。花青色的宗服破破爛爛,發髻被劈得散亂卷曲,臉上手上都是密密麻麻傷口,正在往外不停滲血。
她整個人瞧上去狼狽不堪,但眼神異常堅定,支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仰頭看向頭頂的劫雲。
雲中時不時躍出耀眼的閃電,随後天雷聲滾滾,似有驚天動地的預兆。
“我亦是道,道亦是我,絕不認輸!”
猝然低呵出聲,她立即雙手結印,召回那柄插樹上的鐵劍,緊握在手中,舉起長劍,直指劫雲,高聲呐喊:“今日,我必定要渡過這元嬰劫雷的最後、最強一擊!”
刹那間,漫着紫光的雷劫毫無征兆地劈下,帶着勢如破竹的雷霆之勢,聲如洪鐘,直直朝符葙妤而去。
登時,此方天地亮如白晝,阮葙甯被這強光刺的睜不開眼睛,隻能張嘴大聲嚎道:“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刺眼的光?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