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宗四個,合歡宗三個,缥缈宗三個,玄劍宗兩個。”
洞内的火光搖曳不停,席相珩邊抛動手裡的名牌,邊盯着火堆,口中念念有詞。
頃刻,他像是察覺到什麼,擡眸看向火堆對面抱膝坐着的那人,好奇問:“葙甯什麼時候來找你?”
辛夷内心欲哭無淚,但面上不顯,隻是繃着個臉,說:“不知道。”
“不打算發表一下幸存者感言嗎?”他神情淡淡,語氣平平。
辛夷滿臉拒絕地搖頭,“發表不出來。”
“……”席相珩又将目光移到火堆上,長歎一口氣,低聲呢喃:“真無聊……”
場面頓時安靜如雞,辛夷尴尬症犯了,眼睛瘋狂亂瞟,心想:得想個話題,得挑起一個話題,說點什麼好呢?說點什麼好呢!死腦子快想啊!
“聽葙甯說,你是丹修,但沒有靈火。”
辛夷怔然一瞬,忙點頭,“是是是。”
“那你真倒黴啊。”
辛夷:“……”
“還聽葙甯說,你是木靈根,法術修習尚可,但沒什麼威力。”
辛夷心中再次燃起聊天的希望,忙道:“對對對。”
“那你也太慘了。”
辛夷:“……”
“聽相惟說過,缥缈宗的小弟子适合陣道一途,我看你也有幾分劍道的天賦,弟子大比結束有興趣來五行宗進修嗎?”
辛夷遲疑片刻,“好好好?”
“但你煉體不行,得重練。”
辛夷:“……”
不愧是五行宗第一嘴修,攻擊人隻需略微出手,辛夷就已經破防三次。
“席師兄,要不你還是把我淘汰吧。”她自暴自棄地想。
席相珩沒立即回她,隻是轉頭看向被粗大樹藤盤踞遮擋住的洞口,好半晌才出聲道:“不可,葙甯還沒有來。”
“為什麼要等葙甯過來?”辛夷好奇住了。
“你們不是約定好了,弟子大比的時候組團嗎?”席相珩的目光還在樹藤上,聲音淡淡道:“規則也沒說不可以淘汰隊友,不可以重新組隊。随機匹配隻是初始隊伍而已,沒必要真情實感。
再說了,和一群大腦封閉、小腦智障、腦幹缺失,聽不懂人話的傻逼說話,你不覺得很累嗎?”
辛夷:“……”完全不敢想他出去之後,會被套什麼顔色的麻袋痛扁。
“夠強就不會被痛扁了。”似乎是能看穿她心裡在想什麼,席相珩隻是側眸瞥她一眼,郁悶道:“算了,和你這種脆皮丹修說不清。”
辛夷:“……”
秘境内兩人沒話說了,但是秘境外的弟子淘汰區已經炸開鍋了。
杜仲直勾勾盯着那無聲的畫面,涼涼道:“他罵得好髒。”
南燭看他好幾眼欲言又止,轉頭對另一邊的二師姐朝顔大吐苦水,“師姐,五行宗的弟子确實太欺負人了。”
朝顔瞥他一眼,蹙眉厲聲道:“菜就多練!”
南燭:“……”
“輸不起就别玩。”蘭苕随後補充。
“讀不懂規則,被淘汰了就該怪自己不争氣。”淩霄宗的四弟子明歌開啟嘲諷模式,嘴裡每蹦出一個字都裹着一把刀子,“還以為自己真是大齡巨嬰,被人下套了就哭着回家找安慰,搖人去決鬥?小弟弟,回家吧,回家好嗎弟弟?”
南燭瞬間破防,轉頭就找朝顔告狀,“二師姐,你看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說的人話也聽不出來嗎?”明歌繼續丢刀子,“弟弟你是不是沒成年就出來混修真界了?奶斷了嗎?”
“二師姐……”
朝顔斜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南燭:“……”
明歌嗤笑一聲,嘲諷值拉滿,就連同門都看不下去。
“四師姐,你的話好刻薄。”沈漱石就多嘴這麼一句,轉頭就接收到來自明歌轟來的炮火。
“大哥不說二哥,你被淘汰是因為喜歡這種滋味嗎?”
沈漱石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茫然道:“什麼?”
“我說你看上去有種腦幹缺失的美。”
沈漱石:“……”
沈漱石轉頭就喊溫傲雲,“大師兄,你……”
溫傲雲擡手,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還是那句話,菜就多練。小沈同志,以後這種難聽的話還有更多。你要事事都告狀的話,我會先想想把你劈成幾瓣。”
沈漱石:“……”
明歌再次嗤笑,此刻嘲諷值更上一層樓。
合歡宗的人隻默默圍觀他們的毒舌現場,然後繼續低頭抄書,心無外物。
猛地轟隆一聲巨響,衆人的視線再次彙聚到一處,留影石傳輸出的畫面裡,那扇樹藤盤踞而成的門已經被一支利箭轟開。
席相珩單手攥着那支利箭,眸色平淡無波,箭尖閃着森然的寒光,隻是片刻閃過他的面頰。
甫一松手,靈氣幻化的利箭慢慢消散不見。
“來了。”
他聲音平靜,但此刻的眸子裡卻染上了洶湧的鬥志。性格内斂,情緒通通被藏起來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戰鬥狀态。
辛夷看他,隻覺得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沒提起一絲鬥志。
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能自己把自己名牌捏碎了。
可是,他不疾不徐将名牌收進懷裡,然後反手化劍,緊握在手裡,回頭看辛夷,向她發出圍觀邀請,“他們四個組團偷家,你想圍觀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