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自己等不來下文,席相珩直接一手拎起她的後衣襟,然後闊步向洞口,猛然縱身一躍。
驟然,一聲凄厲的慘叫,伴随着極速墜落的身影響徹雲霄。
恍然間,席相珩隻覺得自己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而後耳熟的爆呵聲灌入風中,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乾坤逆轉陣,起!”
腳下的實處沒有在預期中到來,席相珩隻是抓着辛夷,平靜地墜入黑暗,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席師兄,要死了,要死了,我們掉進徑微的陣法裡了!”辛夷的幹嚎聲不斷。
席相珩瞥了她一眼,緩緩道:“我說了,夠強就不會被痛扁。”
“那我們怎麼出去啊?!”
“……”席相珩不知道怎麼回她,隻是果斷擡手揮劍,隻是輕輕一動,便劃出一道刁鑽且攻擊性極強的劍氣。
“天隙流光,破!”
聲音聽着并沒有什麼力度,但隻是一刹那,辛夷滿目橙光。就在她滿眼震驚中,那道勢不可擋的橙光直直将這方不見天日的小天地撕裂,帶着絕對性的劍勢,瞬間破陣而出。
一時光彩熠熠,那是她進入修真界數日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一次夜景,她眸色明亮,幻若點點星光盛滿眸子。
漫天的絢麗星光中,席相珩毫無波瀾的臉突兀闖進她的視野。
“現在不是想象浪漫的時候,醒醒神。”
整段垮掉。
席相珩這幅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模樣,對任何人來說,估計都是一劑最好的鎮定劑。
但下一秒,她就不這樣覺得了。
席相珩眼眸忽地一暗,反手握劍一擋,霎時劍聲铮然,兩柄長劍劍身相撞的嗡鳴聲驟響。
他用力劃動手中長劍,誇張的一路火花帶閃電,轉身一腳踹出。
一聲隐忍的悶哼聲瞬間傳入二人的耳朵,辛夷震驚:“這是……隐身符!”
“這就是家有熊孩子的現狀。”席相珩此刻頗為頭疼,“一個自家的熊孩子倒還好收拾。不過現在是四個,三個還是别人家的,收拾太狠會得罪人。”
他垂眸看向辛夷,微蹙眉頭,“你這個面善的小弟子也想當熊孩子嗎?”
辛夷直覺這話不對勁,忙不疊搖頭。
感覺自己要是點頭的話,待會兒會和其他四人一塊被打成狗。
“抓緊我胳膊,免得待會被震飛。”
辛夷立馬會意,在他放手的瞬間,立馬轉身,雙手牢牢鉗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引得席相珩頻頻側目。
他看了辛夷好幾眼,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辛夷也很迷惑,然後抓着他胳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辛夷:“……”難道他是覺得我手勁小了,那我再抓得緊點。
席相珩:“……”力道之大,感覺她想掐死我。
這個無聲的小插曲沒耽誤多長時間,因為沒有任何預兆,席相珩猛地一個翻身騰空而起,避開一道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劍氣。
周遭再度回歸平靜,隻有他的衣袂翩飛了一小會兒,然後被倏地割斷。
席相珩眸色一沉,當即不再留手,猛地将長劍擲起,徹底無視掉胳膊的力道,雙手掐訣結印。
瞬間蕩開的靈氣使靈劍化作一抹虹光,迅速沖向天際,眨眼消失不見。
明顯感覺到四周的靈氣流動迅速變化,他絲毫不慌。隻在那幾道靈氣極速逼近身前的瞬間,低喝一聲:“飛星穿雲,鎮!”
眨眼間,一柄靈劍自雲端極速墜落,在偷襲的幾人即将得手之際,這道劍訣成了一網打盡所有人的後手。
強悍恢宏的劍氣直接将近身幾人掀飛數丈遠,連同他們身上的隐身符一并震碎。
這會兒熊孩子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席相珩擡手抓過身側的靈劍,仍舊是一臉無事人的模樣。
倒地呼痛的隻有三個人,阮葙甯不在其中。
席相珩默默将手中的靈劍隐去,低聲讓辛夷放開他的胳膊邊玩去,然後繼續感知周遭不平靜的靈力。
“不劃算,太不劃算了。”應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怨聲載道,“這劍氣震得我五髒六腑都疼,好疼啊!”
辛夷蹲在他身邊,抱膝看他滾來滾去的樣子,皺眉說:“你也太嬌氣了。”
“你是蹲着說話不腰疼。”
辛夷應聲,抱膝坐下。
應星:“……”
驚竹翻身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吐兩口喉間湧上的血氣。時徑微和他情況差不多,但沒他吐血吐的多。
看兩人這幅吐血的慘樣,辛夷遲疑道:“這劍氣真這麼厲害?”
驚竹擡手擦去嘴角的殷紅,轉頭又側身躺下,幽幽道:“等你也挨打,你就會知道有多疼了。”
辛夷:“……”
“他怎麼一記劍訣就破了我的乾坤逆轉陣?”時徑微又吐了一口血沫,将淤堵的血都吐了個幹幹淨淨,才納悶道:“我大師兄說了這個陣法很有用的,但是對上這種純強的,好像得另說。”
“三個金丹,加我一個給他增加阻力的累贅,他居然還能完勝?”辛夷回頭看着豎立在那的人,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元嬰境果真是恐怖如斯!那化神境豈不是更可怕?”
“我聽我大師兄說,五行宗的靳師兄是化神初期。”驚竹翻身平躺,長歎一口氣道:“據說化神之上一換一,化神之下他無敵。”
“好可怕!”
一邊聽着四人嘀嘀咕咕,一邊将目光放在一個完全不起眼的地方,靜靜調動周身的靈力迅速凝聚在雙手。
淡紫色的劍氣出現的瞬間,他直接握拳,猛地揮出一記重擊。将劍氣捶散不說,還把橫劍在身前抵擋的阮葙甯也捶飛了出去。
飛出的身影直接砸斷一棵需要二人合抱才能圈住的樹,随着樹木轟然倒地的聲響,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在星光之下。
席相珩眉頭緊皺,看着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微眯了眯眸子。瞬間,以不變應萬變,豁然反手抓住罪魁禍首,然後還是照例一拳。
隻是這拳他卸去了八成的力氣,就在阮葙甯橫劍擋住的時候,将她逼退了丈遠,就停下來。
他看着完好的阮葙甯,再扭頭去看趴在地上那抹相同的身影,驟然就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張猝然起火的符紙。
“分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