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走,嘴角的笑容就越深,“幸好你們二人沒有走散,不然要想在這迷霧之中找到一個人,那可是十分不容易的。對了,你們過來這一路,有沒有發現貘豹的身影?”
驚竹沒說話,隻是一味地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時徑微眼中劃過懷疑,但在再次看向阮葙甯的時候,将這懷疑藏的嚴嚴實實,蹙眉道:“暫時,沒有發現。你在這兒有沒有發現什麼?剛剛的人影,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貘豹化出來的虛影,用來在迷霧中迷惑他人的東西。剛剛我沒控制好力道,險些傷了你,你沒事吧?”
時徑微搖搖頭,試探道:“我和驚竹剛剛讨論了一下,我們一緻覺得貘豹應該是沖你來的。”
阮葙甯:“為什麼?”
“他想殺你。”
阮葙甯不解,“為什麼要殺我?我和他無冤無仇。”
“你與他有因果,他是神獸,自由自在慣了,怎麼可能成為人類的獸寵。要想斷掉這個因果,唯有殺了你,他便可以繼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到底是天生地養的神獸,不會聽命于平庸之輩。你修為如今尚淺,保不齊會被其神獸修為反噬,傷了自己的根基,得不償失。”
驚竹言辭懇切,苦口婆心,就差把“請你保住自己小命”幾字寫臉上讓她看了熟記于心。
她隻是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越過二人,說:“事已至此,我們先找出路。”
但她手中的長劍遲遲未隐去,隻是負于身後,握劍的手法也不大對勁,讓驚竹不得不防。再次拽着時徑微的胳膊,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望着前面緩緩而行的身影,時徑微慢一步借着驚竹半邊身子做掩護,偷偷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符箓。
“溯本逐源,顯其真身,現!”
頭一回使用現形符,她擔心自己使用失敗,默念的口訣也念出了聲。
看着符紙咻地飛向阮葙甯,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有所察覺,隻能屏息輕念着,别轉頭别轉頭……
也可能是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吧。
那張符箓還沒有靠近阮葙甯,就已經被她周身漂浮的無形靈力給點燃了。
嘭地一聲靈力爆響,符箓帶着火緩緩飄落在地。她也停住了腳步,悠悠轉身,目光直直盯着時徑微,眼裡的狠厲蔑視不加掩飾。
“我演得不像嗎?”貘豹擡手撫過臉,霎時白光一閃而過,變成了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少年人的俊臉,眼裡的陰狠依舊。
“我明明都已經将她的模樣習慣都模仿的七八成像了,為什麼你們還能分辨出來?”他指着時徑微,突然咧嘴狠笑,“不過有一個猜想,你們推錯了。”
“什麼?”驚竹就覺得他眼神不對勁,橫跨一步,将時徑微擋了個嚴嚴實實。
“我要殺的不是阮荥,而是你身後的時徑微。”他突然發出桀桀怪笑,形如反派,“剛剛隻是為了迷惑她,将你們和她分開,防止她壞我好事。你們沒看到她剛剛笑成那副鬼樣嗎?很顯然的事情,我成功了。”
他說着,邁步向二人,每走一步就恢複一分原本的人形,清俊秀逸的臉上滿是陰翳,看向驚竹的眼神像是淬着毒。
直至以真實面貌站在與驚竹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他臉上的笑陡然一變。直接動用野獸最原始的攻擊方式,腳下猛地發力逼近驚竹,亮出鋒利的長指朝他揮去。
驚竹的速度不比他作為獸類的基本速度,甚至都來不及揮劍,霎時間瞳孔驟縮,隻能眼睜睜看着他的利爪朝自己心口而來。
“幻虛劍陣,啟!”
就在那利爪要刺入他心口的瞬間,一道響徹雲霄的爆呵聲驚動他腦中的弦,腳下漸漸顯現的陣紋泛着盈盈紫光。趕在貘豹被這聲爆呵打斷的瞬間,驚竹迅速提劍撞開他的利爪,帶上時徑微倒退數步站定。
登時紫光大盛,不出一息又暗了下去,迷霧頃刻間消散,隻有貘豹被困在陣中。驚竹反應迅猛,在開陣的瞬間,拉着時徑微跳開數步遠,安穩落在劍陣之外的地方。
阮葙甯以自己的靈劍為陣眼,将現了人形的貘豹困在劍陣之中,不會取他性命,但要他受着折磨才能罷休。
“阮荥,我就知道又是你!”貘豹登時就在劍陣中氣得跳腳,成了少年人,罵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跳起來,指着她的鼻子罵。
“都是你,次次都要壞我的好事!為什麼你次次都能及時趕來壞事,為什麼?!”
阮葙甯平複心海洶湧的靈力,看着陣中狼狽不堪,又破防的獸,歪嘴笑道:“你不動壞心思,我是不會随便動手的。還有一件事,我叫阮葙甯,你怎麼那麼犟呢?!”
“你分明就是阮荥,你就是!你這個可惡的老不死,天天懷我的好事,我要自由,我要無拘無束!你……啊!”
還沒感慨完,就被一道劍氣撞飛,然後回彈到原來站着的位置上,劍氣突地開始肆虐。
“嘶,好慘。”阮葙甯蹙眉感慨。
“不說假話,這回是真的好慘。”驚竹适時點評兩句,立即招緻貘豹的怒罵:“你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木頭墩子,我要是出了這劍陣,第一個就要吃了你!”
時徑微輕啧一聲,嫌棄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