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葙甯是在一陣闆車的搖晃中,逐漸蘇醒過來的。
喚醒她意識的,不是落入視線中熟悉的人影,而是那酷似席相珩的聲音。
“後铮與曆代宗主和親傳弟子都積怨已久,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這聲音……确實是席相珩的。
辛夷和時徑微分别坐在她身體兩側,但視線卻落在前方。
她順勢動了動腦袋,視線直往上看,恰巧與席相珩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撞上。
他微挑着眉頭,嘴角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可算是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這一覺能睡到村裡。”
這一言似是轉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紛紛扭頭向她看去,叫她被迫接受了一次注目禮。
“為什麼每次就我一個人暈啊?這正常嗎?”阮葙甯自然避開大家的目光,兩眼發直望着天。
“二師兄,你怎麼過來的比我還早啊?難道死猴子先制裁了你,才去折磨我的?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啊?怎麼大家都坐在牛車上啊?”
她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又動動腦袋,仰頭去看一眼。
席相珩在……趕牛車?!
他什麼時候學會的這項技能?
我怎麼不知道?!
他失笑一聲,将鞭子交到身旁的應星手裡,轉而回身盤腿坐着看她,心情頗好道:“我們現在在下界,不知道後铮的陣法是什麼。不過,我聽說這地界有一道通往魔域的傳送陣。”
“又是魔域?”
阮葙甯長歎息一聲,安詳地躺好,輕阖上眼,“這麼快又要開啟新的打怪副本了嗎?二師兄,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也被死猴子制裁了?”
席相珩遲疑了一瞬,輕嘶一聲,“這個……”
“哦,席師兄在我們之後進入了傳送陣,主要還是打算看看後铮長老要做什麼。”
辛夷貼心替他回答,看着阮葙甯努努嘴,“我和徑微醒過來的時候,你就一直是昏睡的狀态。我還以為你是不是又進入了什麼冥想,本想着用靈力托着你走,但是我們的靈力好像被壓制住了,使不出來一點。”
時徑微緊接着補充說明,“我和辛夷輪流背着你,順着小路走,沿路問了幾個老伯,才找到這條寬敞的大路。随之,就遇上了拖着昏迷的應星的席師兄。”
“後铮的靈力時有時無,若是靈力足夠将我們随意丢進哪個秘境,關個幾十年再出來都不足為奇。”他側目看她,嘴角溫和的笑容一直不減,“但他此次靈力不足,順利送我們抵達下界,應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阮葙甯:“……”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這麼倒黴的!”
一直沉默的應星突然爆發,此刻憤怒不已,“可惡的死猴子,我就是路過看了一眼!他就聯合知白對我實行打擊報複,直接薅着我的脖領子,順手把我丢進法陣裡了。說得好聽,說什麼都不白來,其實就是惡意……”
于是,聽着沉默者爆發的故事,四人面面相觑。
辛夷皺了皺鼻子,無聲說:“他中邪了?”
時徑微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遂,她單手掩嘴,小聲說:“感覺像是精神錯亂。是不是弟子大比的時候,殺妖獸殺出心裡陰影了?”
席相珩細想了一會兒,贊同地點頭,緩聲說:“有道理。想當年,我第一次殺妖獸的時候,也是恍惚了一陣。”
“你也這樣?”阮葙甯神色有些古怪地說。
席相珩順着她的話細想了一下,“倒也沒有這麼喪,隻是借着這個借口順了很多相勖的靈果和符箓。”
時徑微:“……”
辛夷:“……”
阮葙甯:“哇塞,二師兄,你好狗啊。”
“……呃。”
席相珩一時語塞,老半天才開口,忽略了身旁已經停止的抱怨聲,說:“葙甯啊,雖然但是,我覺得我這是為了生活,迫不得已。行為是有些遭人诟病的,但是為了活着,這不磕碜。”
這話說得好,說的很棒!
應星待話音一落,就給予他激烈的掌聲,畫面異常詭異。
席相珩聞聲看他,一言難盡。
阮葙甯卻是沒去看應星那個傻樣,隻是猛地坐起身,背對着四人cos上了世外高人。
“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時徑微側眸瞥了席相珩一眼,遲疑道:“聽說驚竹的師兄們在這附近處理事情,要不我們幾人去觀摩學習學習?”
辛夷看向席相珩,怕他不相信,忙不疊點頭,說:“是啊,是啊,席師兄,正好你沒事兒,就和我們一塊去看看,蹭頓飯吃完,再回修真界?”
“我這樣空手空腳的去,怕是不太好吧。”
他沒由來地冒出這麼一句話,後滿臉為難。
阮葙甯隻用神識探查了一息,從他臉上掃過,因此發現了他浮誇的表情,心中甚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