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二人身後的倉椋,就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個與靳相柏爆發陰暗面時不相上下的庭霧,被一個小弟子用手戳着心口,隻将他逼到門闆上。
好壯觀的場面,好生厲害的小弟子。
“阒塵師兄比你謙遜,倉椋師兄比你溫和,扶昙師姐比你堅定,驚竹師兄比你愚善,蘭苕師姐雖然嘴硬心軟,但比你聰慧勇敢。恕我直言,你甚至比不過辛夷堅韌!”
最後一句直接絕殺,直接擊潰庭霧的心理防線。
修真界以武為尊,而缥缈宗的辛夷自然就成了各大宗門親傳眼中的最弱者,哪怕她已經步入金丹,依舊沒幾個人會覺得她有多強。
倉椋吞了口唾沫,看着僵持在門邊的兩人,生怕庭霧一個心裡不痛快召劍對着阮葙甯的腦袋就劈。
雖然他有時候也看不慣庭霧那副德行,但是這樣貿然說出口,沒把人惹毛還好,要是把人惹毛了,非得見血才能罷休。
偏生庭霧就是那種不動聲色都能捅你一刀的狠角色,他真的害怕符葙妤沒來之前,庭霧一個暴跳如雷将阮葙甯脖子擰斷,拿她腦袋當球踢了。
符葙妤一來,看到成了血流成河的場面,不得暴走,把在場的諸位都當成冬瓜咔咔一頓砍。
畢竟,符葙妤可是五宗出了名的護短第一人。
倉椋遂屏住呼吸,輕手輕腳靠近二人,僅在距離阮葙甯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果斷迅猛伸手抓住阮葙甯的肩,将她提溜得離庭霧遠遠的。
“嗐,都是小孩瞎胡說的,二師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倉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将阮葙甯護在身後,護得個嚴嚴實實。
他生怕庭霧暴起劈人,而庭霧現在就隻是滿腦袋疑問,阮葙甯剛剛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哪裡會有小弟子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呢?
阮葙甯看看擋在身前的倉椋,目光平移看向盯着自己滿眼疑惑的庭霧,不動聲色。
怎麼感覺最需要去五行宗改造的是這位才對?
但是,淩霄宗已經加塞了一位,玄劍宗再加塞一位的話,二長老應該不會樂意吧。
這個叫庭霧的看上去就是個刺頭,他不會是玄劍宗裡最棘手的那個反骨仔吧?
淩霄宗和缥缈宗的都挑出來了,玄劍宗有他這樣的,好像很有說服力啊。
那,合歡宗的會是誰呢?
這年頭的親傳弟子怎麼都這麼反骨啊,不像我們宗門,個個都是好樣的。
現場氣氛幾度進入白熱化,在場的每位當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猛地從門框上翻下符葙妤的半截身子。
三人瞬間被驚得回過神,滿臉錯愕地看着她倒挂在門框上姿勢,不約而同抽了抽嘴角。
符葙妤毫無知覺自己的出場方式有多驚世駭俗,隻是咧着嘴笑嘻嘻,左看右看道:“好稀奇啊,庭霧你居然沒破防?”
庭霧無言地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臂,端起一副高冷矜貴的模樣,猶如一朵雪山之巅的稀世奇花,拒人于千裡之外。
倉椋輕啧一聲,“欸,恕我直言……”
“不恕!”符葙妤直接打斷他的前搖,豁然從門框上翻身而下。
“呃……”
她站定之後,立即朝阮葙甯招了招手,溫和道:“甯甯,過來。”
阮葙甯會意,立馬三步并作兩步,越過倉椋,飛速蹿到她身後躲着。
“多謝二位照看,特别關照我家甯甯了。”她說着,沖二人抱拳一禮,客氣說:“藥呆子,還有……小心眼的二五仔。”
“你……”
庭霧本來還能繃住的,但就是她這麼一句話,他又一次完美破防。
立即就有了動作,氣急要找符葙妤理論,預備好一頓指手畫腳還沒使出來,就都被倉椋手忙腳亂地攔下。
“哥,哥,二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庭霧氣得直瞪眼,怒道:“倉椋,你到底是哪邊的?”
“當然是你這邊的。”他努力拽着庭霧,然後壓低聲音,湊近他說:“二師兄,别硬碰硬啊。大師兄和她打都是個平手,你打不過大師兄,她打你完全是虐渣啊!”
庭霧原本被挑起的怒火,就在他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後,徹底啞火了。
他深呼吸看着倉椋,倉椋鄭重地朝他點頭。他心知自己打不過符葙妤,隻能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咬牙切齒撐起一個勉強的微笑下逐客令。
“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勞煩你将這幾個小弟子都帶走吧。”
他咬得牙齒咯咯作響,但還是得露出得體微笑,“我們有任務在身,不便帶着他們幾個添亂的。”
符葙妤沒立即搭話,隻是看看他,再去看看倉椋,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
倉椋見此長舒一口氣,隻是氣還沒提上去,符葙妤就語出驚人,“哦,我帶他們觀摩學習,你們執行你們的任務,我帶着他們不會影響。”
“那要是出了意外……”
“我一人負責。”符葙妤雙手抱臂,側目看他,“他們資質太差,比不上你打出生起就是元嬰初期修為,什麼都會,不用人教。”
這話陰陽怪氣的實在難聽,庭霧臉色變了又變,霎時五彩缤紛。
“好!我看你如何擔得起這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