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對阮葙甯掐訣結印丢來的劍氣也是輕松應對,擡手輕輕揮出幾道魔氣就能完全抵擋。
“阮荥,你連你的本命靈劍都沒帶進來,你還妄想赢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阮葙甯不作應答,隻是一邊分出神識附着在辛夷探入地底的靈力上,一邊留心觀察從哪突破能将虞七撈回來,讓揚靈将他身上纏繞的魔氣通通吸收掉。
掐劍訣需要耗費的靈力太多,魔君就看她臉色愈發蒼白,且毫無頭緒的樣子,輕嗤一聲,而後擡手揮出一道蘊含着自身四成魔力的魔氣,朝阮葙甯砸去。
阮葙甯無法躲閃,遂舉劍抵擋,四成魔力加上來自虞七自身的合體期威壓,讓此刻隻有金丹初期修為的她隻能勉力抵擋。
盡管喉頭正湧上股股血腥氣,她也沒有挪開半分步子。
揚靈做不到從魔君身邊帶走虞七,還能全身而退,隻能把自身魔氣輸送給辛夷,幫她快點找到地下還存活的一線希望。
“咳咳……嘔!”可到底是實力不濟,阮葙甯強撐着咬牙也沒忍住嘔出一口喉間的腥甜。
刺目的鮮血順着她的嘴角一滴一滴滴落在地,無人在意的地方,那塊被阮葙甯鮮血飛濺的焦土慢慢變了色,閃着微弱的青光。
“阮荥,都死到臨頭了,你還要負隅頑抗嗎?”魔君依舊猖狂得很,獰笑:“你與我做了幾百年的對手,我其實很欣賞你。但你還要不知死活,我隻能将你徹底除去。”
阮葙甯啐了一口血沫,不屑道:“我都說了,反派死于話多,你話還要這麼多。”
她裝作厭蠢症發作别過臉,眼神立即瞥向辛夷和揚靈,咽下一口血氣,聲音壓低至氣音,“還沒探查到嗎?”
“沒有。”辛夷心裡沒由來的發慌,聲音顫抖不止,“葙甯,我,我找不到存活的藤蔓,地下的魔氣太重了,我……”
“你帶着那個廢物進來,我又怎麼可能不留心提防呢?”魔君看穿三人的小心思,癫狂大笑,“地下是魔氣最濃郁的地方,阮荥,我說過,再見之日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阮葙甯扭臉回來看他,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記得我一直都在說,反派死于話多。”
“哦?”魔君先是疑惑應了一聲,然後作勢環顧四周,做出一副懷揣着極強好奇心的模樣,詢問:“那阮仙師你說的就一定對嗎?你看看這周圍入目皆荒蕪,一星半點的綠意都看不見,你要怎麼殺我呢?光是這裡騰升的魔氣就能慢慢腐蝕你的五髒六腑,不多時你就會嘭的一聲,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阮葙甯不理會他,隻是卸下抵擋的一隻手,單手掐訣,口中默念繁雜的咒訣。
魔君哈哈大笑,“已經晚了!現在才想起來念咒抵禦,太晚了!魔氣已經順着你的經脈往你的五髒六腑靠攏,然後彙聚在你的心海,再侵蝕你的識海、靈海,最後隻聽見嘭的一聲,你就爆體而亡了哈哈哈……”
“……哈哈哈。”阮葙甯順勢接過他的話茬,冷着一張臉,“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裝逼!”
“生息凝,朽木逢春,生!”
在她話音落地的那一息,無事發生。魔君豎着耳朵聽四周的動靜,發現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正欲嘲笑她不自量力。
可陡然間,異變突顯。
一陣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讓在場幾人身形踉跄不已,随後幾棵帶着滿滿綠意的樹木自阮葙甯身前的空地豁然拔地而起,撞散了她勉力抵擋的魔氣,飛速生長,直沖天際。
“辛夷,動手!”
辛夷遂一改之前慌亂的模樣,手中的淡青色靈力迅速蔓延至樹根,然後催生粗壯的藤蔓,目的直取魔君身邊的虞七。
這突生的異象令魔君心頭大駭,忙不疊朝參天樹木瘋狂丢出魔氣團,企圖用之前毀去虞七靈海的方法,再度将其毀去。
砰的一聲,幾根粗壯的青色藤蔓自他身前忽的拔地而起,直将被魔氣束縛的虞七撞飛,轉而攻勢迅猛直往魔君心口而去。
魔君無暇顧及被撞飛的魔氣來源,忙不疊調動自身的魔氣抵擋這詭異的藤蔓。
眼見着時機正好,阮葙甯朝揚靈一颔首,二人即刻分頭行動。
她借着樹木的參天之勢,快速躍上樹頂,再自樹頂一躍而下,蓋以泰山壓頂之勢,雙手借用木之靈氣幻化出一把青色巨劍,朝魔君狠狠劈下,斬斷他偷取虞七魔氣的邪佞之法。
揚靈趁機閃現,扛起被撞飛的虞七拔腿就跑。
她邊跑,邊動手吸取束縛着虞七的魔氣,隻是一個不經意擡眼的瞬間,就目睹了阮葙甯驚世一劍現世。
巨劍劈下的一刹那,掀起了一股遮天蔽日的塵浪,而那暴虐劍氣蕩開的餘波直接将她掀飛,狼狽地摔出去數丈遠。
好在阮葙甯在劍域時給每人身上都設下了一個防禦陣,能抵擋了多數傷害。
可傷得最重的,無疑還是阮葙甯。
四散的劍氣直接将她身上的防禦陣震碎,被掀飛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筝,猛地砸落在地,且毫無阻力地翻滾出去丈遠,留下深深的痕迹。
這樣的慘狀,一如她以築基修為單挑煉虛期魔修,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辛夷和揚靈的傷勢稍輕,倒也沒好到哪兒去。辛夷喘着粗氣支起上半身,眼前是一片模糊。她努力眨了眨眼,待眼睛濕潤一些能視物,就忙不疊去搜尋阮葙甯的身影。
遠遠看見她趴伏在地一動不動的樣子,辛夷隐隐不安的心猛地高懸起來。她踉跄着起身,一瘸一拐往阮葙甯趴伏的地方跑去。
跑着跑着視線裡就多出了一道人影,定睛一看,竟是揚靈。
隻是不待她出聲,揚靈的身影就像是突然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抓走了。
她警覺,忙停下步子,回身去看。
漫天的塵浪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辨不清的身影,手上正高高舉着誰,還在不停地掙紮。
下一刻,她望着那愈發清晰的身影,瞳孔驟縮。
“阮荥,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