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粗聲粗氣地說:“很不明顯嗎?”
“……我隻是想……”
“噓!”阮葙甯打斷他接下去說出口的,或許不是什麼讨喜的話,冷着一張臉,指着從遠處再次跑來的魔君,“你這大名鼎鼎的撿漏王還不動手,是等着他故态複萌,把我們都做成肉幹生嚼嗎?”
解釋的話被打斷,虞七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對阮葙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轉頭就沉着一張臉,看向僅靠蠻力一路叫罵并狂奔而來的魔君。
唰的一下,合上手中的折扇,他從容豎起劍指,直接閃身逼近魔君,與他來了一個貼臉對決。
阮葙甯隻看了幾眼,就收回目光,轉而看着躺倒在地的一人一魔,先動手給辛夷探了探脈象,并無大礙。
而後側身去抓揚靈的手腕,可還沒碰上她的手,阮葙甯敏銳察覺突臉的危險,單手撐地,後仰着身子,眼疾手快牢牢捏住揚靈暴起時揮出的右手。
她右手五指成爪,掌心中彌漫着濃郁的魔氣,眼眸有些渙散,似是還沒聚焦過來。
阮葙甯不緊不慢後撤一步,穩住身子,随後擡起先前撐地的那隻手,自掌心凝聚了泛着淡藍色光芒的微弱靈力,毫不猶豫直接往揚靈臉上丢去。
揚靈這才從魇住的狀态蘇醒過來,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和阮葙甯的動作,大腦宕機一瞬,立即從她手中掙脫自己的手。
“抱歉,我是無意的。”
阮葙甯通情達理地點點頭,為她辯解,“你隻是被魔君的魔氣魇住了而已,我都理解。虞七去解決那老東西了,你……呃,你可以稍作休息。”
揚靈不善交談,隻是拘謹地點了點頭,偷偷擡眸多看了阮葙甯好幾眼,見她又恢複了這幅模樣,才驚覺與本相還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
至少一眼望上去能看出來是一個人,仔細看一看的話,雖然有些不大相似的地方,但總體卻相差不大。
她在偷偷打量阮葙甯的時候,阮葙甯也在光明正大地打量她。
性格穩重,也不多話,打起架來也不會莽着往前沖,是個很聰明的同伴。
但是作為對手的話,這個得另當别論,可狠可沙雕,實力不詳,操作賊強。
中肯一點評價,大概是個有頭腦的夥伴,對于未知的人物都有畏懼之心,暫時不會成為敵人,可以嘗試深交一下。
“剛剛,謝謝。”
半晌,她嗫嚅着開口。阮葙甯沒留心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道:“嗯?”
“我說。”她下意識将聲音提高了一些,“剛剛多謝,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我不是前輩,我就是個小弟子。”阮葙甯臉不紅氣不喘地睜眼說瞎話,“虞七跟我說,我拿着師祖的本命劍,可以唬一唬魔君,不至于讓你們亂了陣腳。”
“可是你剛剛的實力,不止是金丹初期那麼簡單。而且在劍域的時候,有個地縛靈還叫你師叔。”
揚靈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些固執的沒邊,但她的固執正好讓阮葙甯沒了狡辯的借口,“你的血能在少主被侵蝕的靈海之中朽木逢春,這不是巧合。我在魔族典籍上見過,此法非命定之人不可行。你就是兩千多年前在雷劫之下,不慎隕落的阮荥。”
實在拗不過她,阮葙甯坦然承認,“好吧,你說得對,我就是阮荥。不過,我确實是隕落了,如今的修為也不是弄虛作假。虞七在我死後用了替生陣法将我的碎魂修補,後放在特殊的地方滋養,等待我的複活。我以前有多厲害,放到現在來說都是虛無的。”
她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淡然道:“或許是死過一次了,所以變成了淡人。”
揚靈蹙眉,“?”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她幽幽道。
揚靈:“……”這倆貨不愧是兩口子,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出奇的一緻。
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不死心,揚靈做了幾個深呼吸,鼓足勇氣開口,“我能,能請教前輩一個問題嗎?”
“請講。”
揚靈再次調整呼吸,鄭重道:“你是怎麼看上少主那個醜東西的?”
“安?虞七,醜東西?”
揚靈忙不疊點頭,連連應聲,“對,醜東西。”
“嘶!”阮葙甯倒吸一口涼氣,認真看着她問:“你這麼說他,他知道嗎?”
揚靈想了想,毫不猶豫地搖頭。
“哦~我怎麼不知道我是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