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椋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師姐師妹們在一群魔族之中手舞足蹈、慷慨陳詞,而他弱小無助又可憐地抱住自己,蹲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在心裡狂咬小手帕。
人怎麼能唰地一下就不見了呢?
不見就不見了,為什麼不能帶他一塊去愉快的玩耍呢?
辛夷都帶上了,居然忽略了自己,真是沒天理啊!
正想着,忽聞轟隆一聲巨響,下一瞬符葙妤那極具辨識力的聲音響起了。
“天空一聲巨響,卷王閃亮登場,everybody鼓個掌!”
幾人豁然出現,倉椋猶如看到了救世主降臨人間,猛地一個高高躍起身,踏着幾個臨近的魔族腦袋,飛撲出重圍,一個猛子紮到符葙妤跟前,條件反射抱住了她的大腿。
符葙妤垂眸看他,“……?”
“……”倉椋先是茫然一瞬,随後尴尬的笑在他臉上慢慢浮現,最後沖她咧嘴一笑,勉強道:“佬,還缺腿部挂件嗎?”
符葙妤:“???”
符葙妤:“嘿,你這人咋這樣呢?亂認親戚,誰是你姥?”
倉椋:“……佬,當我是空氣吧。”
阮葙甯努了努嘴,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那群紛紛将視線調轉而來的魔族,以及在魔族圍困中心的蘭苕和扶昙。
她倆人手一本書冊,還維持着倉椋倉惶逃命出來時的動作,兩臉疑惑。
阮葙甯與她倆的目光在空氣中短接瞬間,她似是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揚靈杵她身邊,雖然也疑惑,但也被她的一聲“哦”帶回了思緒,左看右看之下也覺正常。
但大家都覺得正常的時候,阮葙甯突然暴起,單手召劍,劍身所帶的紫色靈氣如熊熊火焰,越來越亮。
“二位師姐莫怕,我來救你們!”她猛地高喊一聲,然後左腳絆右腳,連人帶劍一個猛撲在地上。
“啊。”
登時,一衆人魔鴉雀無聲,目光全部彙聚在她平平無奇的後腦勺上。
“哎喲哎喲,我嘞個乖乖。”牧聽溪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飄出來,想伸手去拉她。
可是剛一伸手,發現自己扶也不是,拉也不是,拎也不是,拽就更不是了,一時竟無從下手。
他索性直接蹲在阮葙甯身側,小心翼翼地問:“師叔,您沒事兒吧?”
阮葙甯顫顫巍巍擡起一隻手,悶聲說:“沒事,我隻是剛從劍域出來,還沒适應魔域環境,腿打結了而已。”
牧聽溪連忙應聲,“哦哦哦……”
虞七:師姐,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在這個适合裝逼的時刻,這麼倒黴。
阮葙甯:你不說兩句風涼話會死嗎?
虞七:嘤嘤嘤,誰讓你不過來看我,還是讓我一個人孤獨地躺在這兒……噗!蘭霄謀殺親師叔了,師姐救我狗命啊!
阮葙甯:情況危急嗎?他的本命劍還在我青玉佩裡,感覺不是很危急,就不救了哈。
虞七:狠心!
‘讓我傳音,讓我傳音,我要和師傅傳音!’蘭霄高高舉起手中的石頭,作勢就要朝虞七的腦袋上砸去,‘師叔對不住了,誰讓你平時太賤了,破點相沒事的,師傅不嫌棄你!’
阮葙甯:‘要不還是住手吧,我撇不開他的臉。’
牧聽溪警覺地左顧右盼,眯了眯眼,‘誰在說話?!’
蘭霄哀嚎一聲,‘哇,師傅啊,倒黴徒兒終于能和您傳音了。師傅啊,您怎麼還沒修煉上化神期,讓我能自由的和您神識傳音啊,哇……師傅啊,牧聽溪那個傻缺待在蜃境裡太久,連神識傳音都不曉得了哇。您得替他師傅揍他一頓才行,然後要是讓我也揍他一頓就好了嘿嘿嘿……’
牧聽溪:‘……我都聽見了。’
蘭霄:‘聽見就聽見,有什麼了不起的。’
牧聽溪:‘……’
‘好了,别拌嘴,我還在這兒,先想辦法解救我啊!’阮葙甯還以臉着地的姿勢趴着,‘我現在急需一個大大借口,讓我合理的從這兒起來。’
牧聽溪:‘嗯?’
蘭霄:‘啊?’
虞七:‘簡而言之,師姐現在的身份是五行宗的小弟子,修為金丹初期,天賦異禀,資質上乘,靈根駁雜,修煉艱難,但外挂強大,bug奇多。我們要做的,就是補一補她留下的bug,比如牧聽溪為什麼叫她師叔?再比如我們四個該怎麼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做出一連串正常的反應呢?又再比如誰來解釋一下葙甯能進入我靈海的事情呢?’
蘭霄:‘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老牛的意思是,讓我們幫着師叔撒謊騙大家?’牧聽溪頓時一副良心受到了譴責的模樣,倏地起身,目光看向自己的徒孫們,“不行,我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不對,是鬼……好像也不對,我……”
一衆徒孫們就看他突然蹭得起身,然後自言自語在辨别自己的成分,但是成分有些複雜,他辨别不清。
‘感覺你是第一個會露餡的。’阮葙甯涼涼的聲音傳來,‘或許你是希望我再嘎一次。’
牧聽溪:‘嗯?’
蘭霄:‘啥意思?’
虞七:‘字面意思,五宗現有的徒孫們大部分應該、可能、或許、百分之八十和我是老鄉,來自遙遠的東方,那個擁有上下幾千年曆史的神秘國度。’
牧聽溪:‘?’
蘭霄:‘?你是外星人?’
‘這就叛徒了?’牧聽溪聽不懂,根本聽不懂。
蘭霄一哂,‘從師叔手劄裡看到的,果然你才是異類,先嘎了你!’
阮葙甯:‘很好的反應,以此類推,颠倒一下身份。我現在就相當于他們之中的異類,懂了嗎,孩子們?’
牧聽溪不愧是那一輩的第一人,悟性就是高,‘懂了,我要怎麼做?’
‘幫我圓謊,圓你剛剛情急之下叫我師叔的謊。’阮葙甯淡道:‘我給你想了一個完美的借口,那就是虞七和蘭霄合起夥來诓你,讓你把我錯認成你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