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之後是一陣嘈雜的騷動,衆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出了屋子。
此時的村子裡簡直一團亂麻。
各種農用器具胡亂散落一地,地面上滿是深深淺淺的雜亂腳印,村民們有的端着吃了一半的稀飯、有的抓着活蹦亂跳的母雞,甚至有幾個連鞋都來不及穿,皆神色慌張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跟上去看看吧。”胡林楓很自然地去牽黎向辭的手,卻被眼尖的嵇無樾給用力擠開了。
“老大您帶頭。”嵇無樾沖他笑笑,“我跟我老婆膽子都挺小的,隻能走中間。”
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人要,向辭真是沒眼光。
不過為了在黎向辭面前表現自己比嵇無樾強得多,胡林楓隻是不屑地罵了句“慫貨”,随後喊了幾個人跟在他們身後。
胡林楓對李祈昭和冉春說:“去的人太多了,你們兩個直接去積分點附近等着。”
冉春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反正她體力不行,腦子更不行,隻要有人願意帶着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李祈昭猶豫了下,說:“我可以晚點過去嗎?身體有點不舒服。”
“大男人身體這麼嬌弱。”胡林楓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着辦,太晚了你就隻能跟别人一起組隊了。”
“嗯嗯,我知道的。”李祈昭讪讪地笑道。
全部安排完畢,胡林楓帶頭跟上了那群仿佛暴動一般的村民。
村長家門口被圍的水洩不通,衆人隻能遠遠的聽見從屋子裡面傳來的哭聲以及撕心裂肺的咒罵,隐約能聽見“賤人”、“死了也不安生”、“活該”之類的詞語。
如此看來,村長并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是因為遇到了某些特殊事情導緻的。
“村長是不是犯了忌諱了?”
“可現在是白天啊……”
“萬一白天也不行了呢?”
“我說最近怎麼總感覺胸口悶,看來要多念些經文了。”
“要不然還是把法師叫回來看看吧,這麼拖下去我們遲早都會倒黴的。”
“你傻啊,我們又沒有錢,法師怎麼可能會幫我們。”
人群中央讨論的熱火朝天,他們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急的直皺眉。
旁邊的村民見他們是外來人,也都站的遠遠的,想抓個人問話都困難,萬一再被村子裡的人認為是什麼心懷不軌的壞人,被排擠出村子,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黎向辭環顧四周,忽然瞥見角落裡站着一個衣不蔽體的長發女人正扒着牆邊朝人群的方向探頭。
她露出來的半截小腹微微隆起,看起來像是懷孕了。
黎向辭不動聲色地碰了下嵇無樾的手,嵇無樾秒懂,伸長胳膊攬在了他的腰上,黎向辭随之佯裝無力地靠了上去,垂下的眼尾當真有幾分病弱的脆弱美感。
“哎呦我去,這是突然怎麼了?”身後的小跟班被吓了一跳,忙上前兩步查看。
好不容易擠進前排的胡林楓聞聲想退回來,卻被嵇無樾給出聲制止了。
“我老婆隻是有點低血糖,我帶他回去找點東西吃,”嵇無樾說着順勢将黎向辭橫抱起來,正色道:“你就帶着你的人在這邊打探線索,别耽誤正事。”
話說到這份上,胡林楓無法反駁,總不能真為了美色錯失關鍵線索。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狀态不是很好的黎向辭,随即擺了擺手:“帶着他多休息一會兒,到時候我們直接在積分點集合。”
黎向辭艱難地呼出一口氣,掀起眼皮對他淺淡一笑:“麻煩了。”
被他這麼一撩撥,胡林楓的語氣瞬間變軟:“沒事沒事,不舒服就少說點話,快回去吧。”
我呸,這死流氓都不甘心成什麼樣了還在黎向辭面前裝紳士,真想一錘子給他腦袋開個瓢,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廢料。
心裡雖然這麼想,嵇無樾表面笑的比誰都燦爛,“積分點見哦。”說罷,抱着懷裡的人就“嗖”地跑出去老遠。
胡林楓:“……”
後面是有狗嗎。
跑了一段路,終于脫離胡林楓一幹人的視線,嵇無樾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最後還是硬生生挨了黎向辭一拳才把人放下來。
“你下手真的很沒有輕重。”嵇無樾痛苦地揉着胸口,“估計也隻有我能受得了,換成别人早就還手了。”
“我又沒說不讓你還手。”黎向辭睨他一眼,從另一個方向往發現女人的位置繞過去。
“不敢不敢,男人的拳頭可不是用來打老婆的。”嵇無樾又笑嘻嘻地湊了上來,“本來就追不上,再一還手我就隻能被你扔進垃圾桶裡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女人所在的地方,正撞上兩個兇狠的農婦把女人往屋子裡拽,嘴裡還嘟囔着一些外人根本聽不懂的方言。
“喂,幹什麼呢!”嵇無樾大喝一聲。
他的本意隻是想吓唬那兩個農婦,誰料女人卻被吓得一抖,一隻手捂着小腹開始近乎瘋狂地掙紮。
兩個農婦有些招架不住,幽怨地瞪了嵇無樾一眼,随後罵罵咧咧地轉身跑了,女人則害怕的蜷縮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