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視線,瞬間變成空洞的黑。
一股潮濕的黴喂刺激着人的感官,雖然人是狼狽地滾下來的,但她感覺不到絲毫的痛。
一道聲音夾雜着寒風呼嘯,在頭頂上方響起:“放心,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不知道還要這樣多久,她顫抖着害怕的緊,即使頭發被對方壓的很疼,她也死死抓住男人的衣服把臉埋入他的胸膛,竟溢出久違的淚花來。
周圍沒有光源,伸手不見五指,林錦璨左腿腫痛的厲害,她咬唇手指無措地往身邊摸去。
“顧家哥哥,你怎麼樣?”
錦璨扶着濕滑冰涼的牆壁爬起,她此刻宛如失明了般手指在潮濕的地面摸索着。
她輕聲哽咽道:“你不能死啊,你沒了,留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掌心溫熱的東西,讓少女心中閃過一絲安全感,她纖細的指腹擱着衣物不斷在少年□□上撫摸。
從臉頰到胸膛,腹部,再到…
“你可不可以不要亂摸?”
他的語氣很低沉,似乎很讨厭有人觸碰他。
林錦璨本來感動于對方的義氣,被這麼一兇瞬間清醒,她喉頭哽了下頓了半天,為了活命,決定還是熱臉貼冷屁股。
“對不起,我隻是太擔心你…”
少女的趴在他身邊,冰涼的發梢從她胸前垂下纏繞進他的脖子裡,衣領下,手臂壓在她胸口,柔軟細嫩的手指還貼在他喉結上。
啧…
“還粘着我?”
眼睛看不見,剩下的五感顯得更加清晰,他感到了對方下颌散發出的溫度,而鼻尖,少女獨特溫軟的馨香萦繞着。
他莫名其妙的酥養難耐。
“我…”,少女有些無措,慌張地從他身上爬起,解釋着,“明明是你擠着我了,我動不了…”
少年一愣,才發覺他差點要把人家小姑娘擠成紙片人了。
“……”
這下好了,他又尴尬了。
他起身,将少女扶起,用匕首割下一塊布料,将兩段各纏于雙方手腕。
“抱歉。”
“那蒙面人可能也跟進來了,好好跟着我别丢了。”
林錦璨的手腕在少年的掌心裡翻飛着,她下意識道:“你怎麼隻會說對不起…”
他反問:“不然呢,你不是要去嫁人的麼?你不要你的夫君了,要我?”
“我可不要你…我要嫁的人雖不說比你好千百倍,可總歸不會兇我的。”
在黑暗中摸索行走着,林錦璨想起另一個人,心中酸澀難忍,“他會給我縫衣裳,在我發熱時不眠不休地照顧我,會給我煮姜糖水…隻是他身子不好,到了這樣冷的天,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呢…”
“你很喜歡他?”少年側首。
“嗯,他是除了我爹娘對我最好的人…”
林錦璨下意識說出口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問的可能是她真正要嫁的人,謝家二公子謝如歸。
少年回頭很冷漠:“哦,出去了我會記得随份禮,還會托工匠打兩副孩子戴的金鎖去祝你早日為夫君産下麟兒,就當報你的救命之恩了。”
“……”
謝謝您嘞。
“你戴了鈴铛?”
顧兆忽然停下來問她。
他自幼練武,聽覺比常人靈敏許多,林錦璨當然也不例外,她裝作不曉得:“沒有啊,你聽見了什麼?”
他眼眸微眯:“噓…”
“端王殿下,此地陰暗潮濕,有我與王大人打理便可,您何必親自光臨呢。”
西邊處傳來腳步聲,帶着燭火的光暈将整個甬道點亮。
林錦璨見眼前之景蹙眉,這甬道并非單一一條,而是四通八達宛如迷宮,他們站的地方乃是密道中心。
“何必?新進的一匹軍械來曆不明也敢收我看你是嫌自己活太長了。”
“殿下恕罪,這些軍費和器械本事知曉賣方的,哪知謝鶴徵實在狡猾,那賣方竟子虛烏有編出來的!”
“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了,再去多抓些人來。”
“是。”
甬道重新恢複黑暗,林錦璨越聽越不對勁,不是關于談話内容,而是說話聲音。
這通敵叛國的幫兇,好像是她“父親”林孝之!?
林孝之一直以來不是無心官場,愛閑雲野鵝,溫香軟玉的麼?
行吧,她在林家半點福都沒享着,這會兒幹了壞事兒若暴露,要算上她這個二女兒了。
林錦璨瞥了眼牽着她的顧兆,心中閃過一絲念頭。
顧兆不管是不是東宮的人,知道此事都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若他告密,林家将會被株連九族。
林錦璨思忖片刻,摸了摸袖子裡藏的暗器,心中感歎,看來得先下手才是。
顧兆這個人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