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人流兇猛地沖擊着她。芙妮雅屈膝跪在了地上,頰側汗如雨下。應國軍隊團團圍住了她,用特殊材質的繩子纏住,綁了一個死結,将其帶走。
“芙妮雅!”
始終沒找到首領的鄭弦焦急地呼喊。說來也是怪事,自己那麼多精英小隊一到這地方就消失了,好像被人為隐匿了。若是和他們取得了聯系,還怕找不到她嗎?
“别着急走啊,暗光大人。”
音調和語氣極其不友好,挑釁顯而易見。胡青楠拎着西列斯的後衣領來到她面前:“你的好友還在這裡。”
“難道首領比你的摯愛重要嗎?”
鄭弦一根弦繃得死緊。
她算是明白了,這一次是針對她們所有人的陷阱。
來多少,可能就要隕落多少。
不管怎麼說,保住領頭人,國家至少不會亂。
胡青楠見她無動于衷,嗤笑:“看來這血族對你而言不過如此。”
像扔垃圾般把他丢在一旁,應國軍隊立馬圍過來,正要把他也帶走時,一道光閃過,他們的身體一分為二,散落在地。鄭弦拽上脫力的西列斯扭頭就跑。
“你可真是會添亂!”
鄭弦循着隐約的痕迹尋找芙妮雅,單手戰鬥,另一隻手忙着照顧西列斯。他虛弱地笑笑:“對不起。”
“你可以不管我的。”
滿含苦澀和失落,鄭弦忍住回頭看他的沖動,集中精力在對付敵人上,無影手都快出來了:“讓你成為他們免費的實驗品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我不做這虧本買賣!”
總算殺出一條血路,她好像看到了芙妮雅。
正被平放一群應國士兵上,送進車裡。
鄭弦想上前阻止,可現在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隻能眼睜睜看着芙妮雅被送進去,車子絕塵而去。
這廂還有一個胡青楠,正在緩步靠近她。饒是鄭弦有再大的本領,也不能以一敵N。
‘鄭弦,你們那邊怎麼樣了?芙她還好嗎?'
陳洛伊擔憂的聲音傳入耳際,她在舒适的環境中休養,有心而力不足。正因如此,每一秒都十分煎熬,實在受不了未知帶來的恐懼,這才通過令牌聯系可能忙得不可開交的鄭弦。
鄭弦非常清楚,倘若告知真相,以她的性子,難保不會自己過來或者叫上戈沃克一起。
要是發生了,則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她們完全處于被動,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要打一個巨大問号,她過來一樣是送死。
說不定情況更糟。
凝神屏氣,在一片混亂中回:我們可以,不用擔心。
這番話直接安定了陳洛伊急促不安的心。她向來相信鄭弦說的話,她的話可信度高。
盡管這一次……
陳洛伊慢慢撫摸胸口,似乎在安慰仍舊躁動狂跳的心髒。
為什麼,它安靜不下來呢?
……
西列斯的情況變得糟糕。
他恢複少許體力繼續投入到戰鬥中,極力牽制遊刃有餘對付他的胡青楠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好似和他對戰的不是一個血族,而是将死之物。
餘影和暗光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戰友,鄭弦最是清楚西列斯此刻的狀态。她輕輕咬了下下唇,伸出一條手臂遞到西列斯面前,另一條手臂和胡青楠周旋。
“快點喝,能喝多少喝多少。”
西列斯眼光閃爍一瞬,沒有耽擱俯下身去。胡青楠頗為驚訝地看着她們周圍密集的應國軍隊殘骸,心底升起一絲欽佩。
然下一刻,他不留餘力地擊打鄭弦的胸腹,被後者躲開。緊接着,他蓦然沖到她左側,一拳就要砸到西列斯。
一抹極豔的紅光掠過,西列斯接住他突然的一拳,右手握拳狠狠擊中他的胸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胡青楠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地。嘴角溢出鮮血。不消多時,他“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半坐于地,奄奄一息。
看起來精神好多了的西列斯同鄭弦對視,不約而同上前想要給他最後一擊——
不料胡青楠甩出一根長鍊,自動把兩位捆綁,胡青楠借此機會,騎上摩托車,就着遠處趕來的零散的應國士兵,着急忙慌地跑路了。
沒用幾秒長鍊應聲而斷。鄭弦和西列斯看着他離開,皆是心有不甘。鄭弦扭頭就要走,順便拉住了紅眼想追上去的西列斯。
“别攔我!”
“我們這個樣子追上去也隻是當炮灰,”鄭弦冷靜的語氣像是鎮定劑打在心頭,“在尚未知曉究竟有多少應國人的情況下不要再冒險。”
西列斯似洩氣的氣球,腦袋垂下來,整個身體都透露出一股頹然的氣息。鄭弦沒法,嘗試召集精英小隊,這才發現他們都在附近,剛才應國人流把他們和自己分隔開,顯得孤立無援罷了。
互相攙扶着乘坐戰車回去,去的時候有兩名血族和一名人類,回來時少了本應在中間的那名血族。